謝傾暮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眼睛瞪得如銅鈴。

    “真噠？”

    “當然是真的。”

    她相信老白，當即盤腿坐起，按照老白的指點，化去丹田處熾熱的氣息。

    吸收了一上午，謝傾暮感覺吸收點了，但丹田處的熾熱感並沒有減輕。

    “老白，你這內力我得吸收多久啊？”

    老白朝她豎起手掌，還不忘啃雞翅。

    “跟我的對掌看看。”

    謝傾暮看他手上油光晶亮，嫌棄的撇了撇嘴，拿起一塊手帕給他。

    “擦擦你的手吧。”

    老白不以為意：“沒事，我還有那麼多雞翅沒有啃完呢。”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旁邊還有半盆的麻辣雞翅。

    謝傾暮：“……”

    她拿了塊手巾蓋住自己的手掌，纔去和老白對掌。

    “調動你剛纔吸收的內力，我看一下你剛纔有沒有偷懶。”

    謝傾暮想了一下，露出狐疑的目光。

    “你不會受傷嗎？”

    “我又沒有那麼傻，肯定沒有把所有內力都傳給你啊，總得給自己留點保命用吧？”

    “……”

    謝傾暮調動自己體內的內力，朝老白打去。

    老白咬著雞翅，皺了皺眉：“就這麼多？”

    謝傾暮點頭。

    “嘶……”老白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嗤笑：“還說自己是練武奇才呢，你要把我的內力全部煉化完，都能成仙了。”

    “……”

    這不就是在說她慢嗎？

    她今早就沒吃東西，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大聲咆哮。

    “我要吃飯，我要吃飯。”

    用過午膳，瑜妃過來看她，老白沒有躲起來，正大光明的在旁邊繼續啃雞翅。

    謝傾暮剛要和瑜妃解釋，瑜妃就打斷她。

    “這位就是鴻雲說的那位前輩吧，母妃知道，你不用多說。”

    說到這，她斂了斂眸，喟然長嘆。

    “關於和親的事，恐怕，真的只能讓你去了，不過母妃已經替你想了法子。”

    瑜妃偷看了眼老白，附在謝傾暮耳邊小聲道。

    “到邊境時，你找藉口去謝家，舅舅會幫你找個替身，代你嫁過去。”

    聽著這話，謝傾暮心中觸動。

    之前瑜妃確實衝動打了她一巴掌，可瑜妃也是真的心疼她，為她做了打算。

    “不了，母妃，這事若是被查出來，謝家肯定難逃一死。

    到了東明，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你不用擔心。”

    瑜妃緊緊攥著她的手，捨不得放開，眼角滑落一滴清淚。

    “暮兒，都是孃親不好，若不是孃親沒能力，之前就不會把你弄丟。”

    她柳眉微顰，拉著謝傾暮抱入懷中，低聲啜泣。

    謝傾暮怔然幾秒，感受到胸前不屬於她的心跳，心中一暖。

    她渴望得到的，竟是有一天真的能得到。

    雖然不多，但也彌足珍貴。

    她輕輕拍了拍瑜妃的後背，柔聲安慰。

    “母妃放心，老白教我武功，到了東明，我能保護好自己。

    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就往西商跑。”

    “好……”瑜妃擦著淚應著：“那你就跟著前輩好好練武，千萬別出去招惹婉容公主。”

    “嗯。”

    謝傾暮應著，她可沒有時間去招惹那個麻煩女人。

    如果婉容公主要來招惹，她也不會心慈手軟。

    對殷承昭下毒，又不是隻有婉容公主可以，她也行。

    這幾日，謝傾暮安安心心和老白學武功，晚上打坐煉化內力。

    期間宮內總管帶來聖旨，通知她和親的事，瑜妃更是哭得傷心。

    明日是最後期限，謝傾暮收拾東西，發現也沒什麼可帶的。

    外面有丫鬟送來糕點，說是婉容公主送的。

    懷柔讓人進來，丫鬟開啟食盒，裡面是剛剛出爐的棗花酥。

    聞著淡淡棗香，謝傾暮看這顏色有些不太對，也沒有點出。

    “婉容公主不計前嫌，送我糕點，我不回點禮也不太好啊。”

    丫鬟連忙擺手道：“我們婉容公主說了，不用回禮，奴婢先回去覆命了。”

    她跑得比兔子還快，好像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她。

    懷柔和懷柳圍著棗花糕，還不等謝傾暮開口，就已經下了結論。

    懷柔：“婉容公主會這麼好心？”

    懷柳：“怕是有毒吧。”

    謝傾暮：“……”

    還真給懷柳說中了，確實有毒。

    “這棗花糕你們別碰，今晚我找個人試試。”

    她現在是和親的公主，婉容公主肯定不敢下劇毒毒死她。

    不過把她毒啞，或者毀了她的容，這些也沒人追究。

    畢竟那時候她已經出宮，出了事是她自己的事。

    懷柔和懷柳望著她臉上的笑，心中升起一股惡寒。

    ——

    翌日，謝傾暮一襲盛裝，隨東明使臣一起前往東明國。

    當日出席的人中，並沒有婉容公主。

    臨走前，瑜妃拉著謝傾暮的手，百般不捨。

    “是母妃不好，對不起，暮兒，都是母妃不好……”

    她掩面低聲啜泣，謝傾暮連忙制止她。

    “母妃，別說了，東明國的使臣還看著呢。”

    “他看便隨他看，還能怎麼地？”

    瑜妃哭得臉上的妝都快花了，謝傾暮抱住她，輕輕安撫。

    “好了，沒事了……”

    “這懷柔懷柳跟著母妃時間最長，以後由她們兩個照顧你。”

    謝傾暮看向站在瑜妃身後的懷柔懷柳，眼底光芒暗淡。

    “母妃，不用，到了那邊，東明國的人會給我安排照顧我的人的。”

    殷承昭無所不用其極，想到老白的事，謝傾暮就害怕懷柔懷柳跟著她，會有個不測。

    “再說了，我這麼大的人了，能照顧好自己。”

    瑜妃嗔怨瞪了她一眼，語氣幽怨。

    “說什麼呢？連個貼心的丫鬟都沒有，是會被看不起的。

    不管是哪的人，都是看碟下菜，你沒個撐腰的，就欺負你。

    再說了，別國的人，哪有自己的忠誠？”

    “……”

    謝傾暮是真的怕這兩個丫頭還沒在東明國呆幾天，就沒命了。

    最後拗不過瑜妃，她只能將兩人收下。

    直到她走，都沒有看到婉容公主出現。

    懷柔懷柳一上馬車，就迫不及待告訴謝傾暮。

    懷柔：“公主，聽說今早上婉容公主失聲，他們宮裏的宮女各個人人自危。”

    懷柳：“太醫院的御醫都往她那跑了個遍，查了好半天，發現是她的棗花糕裡有毒，御膳房的人被排查了個遍，也沒找到是誰幹的。”

    謝傾暮不疾不徐的從旁邊食盒裏拿出一盤棗花糕，放到桌上。

    “來點？”

    兩人看到，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看到謝傾暮拿起一塊，兩人更是連忙制止。

    懷柔焦急喊道：“公主，婉容公主送的東西別碰，她自己那個吃了都把她自己毒啞了。”

    說到這，懷柔登時頓住。

    婉容公主會用毒，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她怎麼會在自己宮裏，吃自己的東西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