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虎那邊沒有訊息，回到隊裡，林隊帶人檢索交通錄影，尋找紅色MINI蹤跡。

    傅凌雲那邊沒有任何訊息，電話也打不通，他和毒蠍自由行動，現在處於無線電靜默當中。

    我整理現在手裏掌握的線索，想著想著，不知什麼時候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似乎只睡了一會就被林隊搖醒，睜眼一看，已經是清晨，身上披著一條毛毯，雷老虎和林隊出現在我面前，兩人眼裏滿是血絲，顯然熬了一夜，“走，吃早餐了。”

    “好。”太陽剛剛從地平線升起，此時食堂蒸出了第一籠包子，三人各要了一大碗稀飯，一碟花生米，一碟胡蘿蔔辣椒酸，一碟榨菜，十五個大肉包，現在每個人餓得能吃下一頭牛，包子一上桌就甩開了腮幫子開造。

    “忙活了一宿，小蝦米抓了幾個，大魚一條沒上鉤。”雷老虎滿頭大汗，解開了風紀扣。

    “我這邊也沒有收穫。”林隊昨晚查錄影，紅色mini上了高速，然後進了一個服務區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派人連夜趕到高速公路服務區，沒有找到mini,再回頭看錄影，期間有三十多輛大貨車曾經到服務吃飯加水休息，mini很容易開進車廂拉走，現在正組織人力排查。

    “我覺得我們可以換一個思路，對手現在堅守不出，我們可以攻其必救之處。”我嘴裏塞著大肉包，滿嘴流油，好吃。

    “你想怎麼做？”雷老虎問道。

    “咱們把精力全部放在抓人上了，正事反而沒辦……我是指咱們繳獲的那批貨，不是白粉，是那批資料，還有試管，我總覺得那東西纔是他們真正在意的東西，否則他們這些專業賣白粉的傢伙怎麼可能會撈過界？必然有數倍於白粉的利益。”我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事不是國安的同志接手了嗎？”林隊說道，意思是讓雷老虎與國安通通氣，看看有什麼新發現沒有。

    “國安那邊有他們的規矩，如果有需要地方協助的他們纔會開口，我們是不能主動打聽他們接手的案子的。”雷老虎搖頭。

    “那就各查各的，畢竟這起案子與孫鐵直接的聯絡，不能放棄。”

    “材料和贓物已經移交到了國安那裏，你怎麼查？”雷老虎問道。

    “不是還有人犯嗎？就從人犯查起！”我說的人犯指護送試管的那名高手，“直覺那傢伙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只要撬開他的口，大機率就能開啟局面。”

    按理說這個人也是要移交國安的，不過國安沒有自己的看守所，所以那人還關押在市局管轄的第一看守所裡。

    “老林，這事就交給你倆了，能者多勞，破案了我請你倆喝酒。”雷老虎拍了拍老搭檔的肩膀。

    “本來就是份內事，破案了我請你喝酒纔對！”林隊大笑，肩上的擔子越重說明領導越是看重也趣是立大功的機會。

    這是個錯綜複雜的大案，一旦告破，立功是必須的，林隊資歷又夠老，向上進步一個副局問題不大，所以是他請雷老虎喝酒。

    “給我長點薪水，不能白打工吧？”我順嘴開了一個玩笑。

    “當然，你也要為將來畢業打基礎了，這起案子搞定，你那個臨時顧問的臨時兩個字去掉，給正經編制，按從警人員領津貼和獎金。”雷老虎一錘定音。

    這就是領導的語言藝術，說白了雖然給了一個正經偏制，不過還是沒有固定薪水，所謂的津貼是指辦案時纔有的補助，獎金則是破案手才能到手的。不過相比普通警員的獎金來說要高出許多，平衡下來倒也不比拿薪水少了。

    “謝雷叔。”我十分高興。

    “謝什麼，放假了多陪陪睛睛。”雷老虎突然出言提醒。

    “嗯嗯。”我低頭喝粥，孩子的事，大人插什麼手……

    我突然想明白雷老虎為什麼如此爽快地答應給我一個正式編制了，他並不想讓我做一個和他一樣的正規警察，畢竟我是學醫的，最好日後從事本專業的工作，

    加上爺爺這層關係，我是夏家獨苗，不能出事，所以最好是跟爺爺一樣做一個在職的顧問，可以減少許多危險，

    但有了這個正式編制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保護我，另外還有一個就是我不是正常意義的警察，就可以多抽些時間陪睛睛，不必再走雷老虎的老路……

    ……

    第一看守所就在一隊附近，此時因為第三所出了事，所有的監獄看守所都加強了警戒措施。

    從曾志大口裏得知，保護管試的傑克張跟他們不是一夥的，他是臨時加入。只知道他是海外華裔。

    傑克張被帶了進來，戴著手銬並且手銬連線著腳鐐，帶他進來的是兩名全副武裝的特警，這是給予死刑犯纔有的待遇。

    提審傑克張頗有些麻煩度。

    傑克張處事跟影視劇裡的外國人犯罪一個派頭，除了交待了姓名外，對所有問題一律不合作，開口就是要律師，宣告沒有律師在場什麼問題都不會回答。

    國安的同志曾經提審過他一次，他也是這個態度，案件並沒有進展。

    “律師可以有，但你得先要告訴我們你的國籍身份，你沒有海關出入境記錄，沒有任何身份證明，怎麼幫你請律師？”我微笑著說道：“要不，由我們為你指定一個免費的律師？”

    外國人犯罪請律師也是有講究的，先要聯絡國家的在本省領事館，然後領事館通知其家屬，由其家屬決定請不請律師。

    在西方社會，犯人能否脫罪是與他的錢包厚度成正比的，給的錢越多，能請到的律師水準越高，只要錢足夠，指鹿為馬黑白顛倒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因此一個律師能力的高低就能決定犯人的生死。

    警察指定的免費律師……就不要指望什麼能力之類的了，往往是給實習生練手的。

    傑克張當然不願意指定免費的律師，所以他拒絕了，他決定零口供硬扛。

    我無所謂地說道：“不要以為零口供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你自己做的事心裏沒點數麼，跑不掉的！”

    我將一份檔案推到他面前，“你可以自己看。”

    林小玫和二孃被襲擊的證詞，對於試管裡面氧化劑的檢測結果以及從恆溫箱上面的指紋、所在房間提取到的毛髮殘留物的DNA檢測結果，槍支上面的指紋，匕首的血跡等等，所有的證據都是鐵證，

    “殺人，襲警，盜竊國家特種科研技術，數罪併罰，合起來夠你死幾回的了，你有幾條命，好好想想，想死還是想活？這不是嚇唬你，大陸是有死刑的！”

    傑克張沒有說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隊何等老辣，立即就看出這傢伙內心的鬆動，說道：

    “當然，你雖然盜竊了特種技術並且拒捕襲擊警察，但是過程中並沒有人死人，在一定程度上量刑是可以考慮從輕的，具備取決於你的認罪態度，但我們有證據顯示你是一個慣犯，不止一次盜竊偷運重大特種技術，危害特別嚴重，正常情況下，死刑可能性最高。”

    正因為這傢伙是慣犯，所以知道我和林隊說的都是實話，傑克張抬頭看向林隊：

    “提出你們的條件，想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