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情況和林隊說了，林隊提了一個疑問：

    “我剛纔在上面看到貼有‘嚴禁吸菸’的字樣。”

    “不一定非得是火機。”我點頭，和林隊又到巡邏走廊和觀察窗看了看。

    我運起浩然之氣，很快發現一個異樣的地方，叫來老覃，“麻煩你提取一下這裏的痕跡。”

    “什麼痕跡？”林隊很認真地看了那裏好一會，眼睛都瞪得差點掉了出來，終於放棄，“好小子，鷹眼。”

    “林叔過獎了。”難道我會告訴你我比鷹眼更銳利麼？“那是一處擦痕，比如敲擊留下的痕跡，但沒有指紋，估計戴有手套，很保險，不過這裏的衛生顯然沒有監舍裡面那麼講究，也沒有犯人每天擦拭，難免就留下了灰塵，放大了看，這處地方與其他的地方反差很大。”

    “只需要輕輕敲擊就能發出摩斯密碼，是看守警員無疑了。”林叔點頭。

    “還是再確認一下。”

    我和林隊又去問了幾名孫鐵同房的囚犯晚上有沒有聽到過什麼聲音，大都沒什麼印象，只有一人說似乎聽到有響聲，一下一下的，不過一會就沒有了，他還以為是附近監房有人踢床，過了一會孫鐵就起床上廁所，這一點他記得很清楚。

    好吧，不必等老覃的結果了，估計也很難得出什麼結果。現在明確了目標，直接找上正主就可以了。

    負責送孫鐵到醫務室的看守警員是一名三十八九歲的國字臉漢子，他一直跟在劉指導員的後面，現在劉指導員有其他事，就由他陪同我們。

    出了這檔子事，劉指導員還讓他陪著，看得出來對他頗為信任。

    林隊回來和我一起走出監房，他立刻就迎接上去，忐忑不安地問道：“找出什麼了吧？”

    聲音有些顫抖，監獄出了這種大事，停職反省都是小事，搞不好還會有牢獄之災，總之黑鍋少不了他一份，如果不是他通風報信傳遞毒源，那麼他肯定是最盼望我們能找出線索的那個。

    “你們值班的人數是固定的嗎？”

    “各個監區都有固定的人數，我們這班除我之外還有五個人，從晚八點到十二點，然後交班。”他立刻回答，然後又補充道：“我是組長。”

    “好，你跟我們來一趟。”我和林隊走出了監房區，來到看守警員辦公的地方，劉指導員正好辦完事過來，便與我們匯合。

    “老劉，你把他們這班人集中到這裏。”林隊指著國字臉說道。

    “在會議室，內務部有人在訊問。”劉指導員低聲回道。

    “正好，一起。”林隊回道：“帶我們過去。”

    很快來到會議室，三名身穿制服的警員垂頭喪氣地站會議室外，很顯然，還有一人正在裡面訊問。

    林隊推開門，兩名內務部人員正在訊問，一人在本子上寫著什麼，聽到門響，轉頭見林隊和我，有些愕然。

    林隊認識訊問那人，笑道：“老陸，不好意思，我這邊有發現，要借這個人先用用，不介意吧？”

    老陸本來臉色有些難看，聽到林隊說“有發現”，便站了起來，“果然是專業人士，必須的，我們先回避，你先。”

    整理了一下桌面，兩人出去。

    林隊不客氣，轉頭讓那幾人進來，五人站成一排。

    先不問話，林隊對劉指導員說道：“有沒有這五人的檔案，我要看。”

    劉指導員點頭，“有的，你稍等，我去取。”

    “好，我等你。”林隊點菸，我取出一支點上，給自己提提神。

    林隊兩支菸抽完，劉指導員小跑著拿了檔案過來。

    不理會神情緊張的五人，我和林隊開始翻閱五人的檔案，揀重點，很快看完，對視一眼，心裏大致有數。

    我走國字臉的面前，問道：“當班的時候有人請假嗎？”

    “沒有。”國字臉回答。

    我又問：“你們值班的時候，有沒有見到除你們五人之外的非本區域值班人員，包括但不限於所長、指導員、組長之類的活人？”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回道：“沒有。”

    “也就是說本區域除了你們五人之外，沒有任何其他人進出。”我點頭道：“那麼我現在可以得出結論，通風報信傳遞毒源的人肯定就在你們五個人中間。過程我不想浪費口舌，等會內鬼自己說，我們剛纔看檔案，已經可以確定是誰，但現在給這個人一個機會。說出來算你自首。”

    這算是攻心還是蒙人？

    在這五人看來兩者都有，但此情此景，他們自己都懷疑自己人，根本無法鎮定下來。

    五名看守警員互相看，神情又是緊張又是努力鎮定，還要表現出無辜的樣子，相當彆扭。

    我先是把國字臉拉到一邊，單獨問他，“為什麼你會對同事流露出懷疑的目光？我並沒有說出懷疑的原因，你有什麼理由懷疑自己的同事?難道是做賊心虛故意嫁禍於人？”

    國字臉相當緊張，“報告，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我沒做，做的就是別人，所以……”

    我打斷道：“電梯裡有人悄悄放屁，他會努力的看旁邊的某人，用懷疑的眼光引導別人懷疑某人，你會是放屁的那個人嗎？”

    “這……”國字臉快要哭了：“我發誓，不是我。”

    “為什麼不能是你？”

    “我……我……”國家臉真的哭了。

    嘆了一口，我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我不是你。”

    我一直開著浩然之氣，這傢伙氣息紊亂，但表情卻是不假。並且他不是警校畢業，是考公務員考上別的職務，後來調職過來的，加之年紀不小，不大有機會學習摩斯密碼。

    摩斯密碼不是警校裡必學的，但警校有這門技能可選學。相反普通的大專院校是沒有的。

    我走回到四人面前慢慢的打量著，“現在嫌疑人還剩四名，自首的機會還在。”

    這四個人都不知道應該怎麼纔好，疑惑緊張懷疑害怕……

    我看著四人道：“可以告訴你們為什麼我會懷疑你們，因為我在孫鐵的房間裡什麼都沒發現，孫鐵一直睡著，沒有人通知他行動計劃和取走毒源是不可能的，所以不可能沒有人向他通風報信。”

    我看向第一名看守警員，“如果你是那個通風報信的人，你會怎麼通知孫鐵？必須回答”。

    “我…我…”這名看守警員憋了好一會：“暗號？”

    “答對了一半。”我看向第二名警員問道：“什麼暗號可以把事情解釋清楚？並且讓他取走毒源？”

    “電報……摩斯密碼？”第二名警員回答，摩斯密碼上過警校的都知道，雖然不一定學，但若說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回答正確。”我點頭道，摩斯密碼一開始和電報是有些區別的，但自從有了通用摩斯密碼錶之後兩者就統一了。

    我看向第三人，“那麼接下來，就是某人怎麼把毒源交給孫鐵這個環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