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倩倩接過手機，很仔細地看著，精緻的娥眉漸漸擰了起來。

    她反覆地對照著真人，然後開啟筆記本連線到電視臺的資料庫搜尋，最後在天使面具不屑的冷冷目光中敗下陣來。

    “似乎有點模模糊糊的熟悉感覺，偏偏又說不上來，我現在還找不出頭緒，回頭用大資料對比試試看。”江倩倩將手機裡的照片傳輸到電腦後還給我。

    指控車來到臨時指控所，老領導上車，親切地與我們幾人一一握手，發表了令人振奮的長治久安宣言……

    江倩倩拔得了頭籌，其他的記者當然不能不給人家喝湯，之後多家媒體一一進行現場採訪，老領導和雷老虎分別接受了採訪。

    我們幾人當然是先行一步將天使面具押送回局裏突審。

    審訊室裏麵，我將這貨的下巴接上，“現在你有什麼話可以說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政策你懂的。”

    天使面具活動了一下下巴，十分鎮定地說道：“有煙嗎？”

    通常審訊者都會準備一包煙，經過一段時間的心理較量後嫌疑人如果要煙抽是一個破防的前奏，但象天使面具這樣一上來就要煙的卻是極為少見，我也不認為這傢伙會這麼快繳械投降。

    不過我還是點了一支菸給他，“說說吧，你這麼囂張的人，還有什麼後手？”

    天使面具此時十分文雅，接過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謝謝。”

    “現在不算正式的審訊，我也不是專業的審訊人員，我現在只是一名普通的偵察人員，就是跟你隨便聊聊。”我十分隨意地說道，書記員在一旁不知該不該記錄。

    “有什麼好聊的？你是兵我是賊，聊你們是怎麼抓到我的？”天使面具自嘲，然後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說道：“我清楚自己後果，反正是個死，沒什麼好談的。”

    這傢伙被捕的時候還情緒激動地曝光還有人質在手，經過回程這段時間的緩衝已經冷靜了下來，這是他唯一可以和我們討價還價的東西，當然不可能很快吐露。

    “你想聊落網問題我也可以理解，你自認為做得天衣無縫，完全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暴露，雖然你事前佈置有後手，可依然是準備不足，否則也不會落網，現在你心裏一定是充滿了挫折感吧？不是我小看你，你的那些小伎倆在我們面前，沒什麼用的。”我淡淡地說道。

    實際上，交鋒從進入審訊室的那一刻就開始了，天使面具做了大量的規劃和準備，自認自己策劃的一系列案件滴水不漏，所以他直到現在也仍是不服氣的，我故意蔑視他是一種激將法，激他自己說出仍然在手的的質。

    一般的罪犯或許會避重就輕，想方設法的代調再低調，能逃避一點懲罰就逃避一點，但天使面具不會，他之所以高調地進行直播殺人，就是爲了製造轟動效應，當然，他的動機我們仍然不明，不過以他的性格，即便是被捕落網也仍然不會放棄挑戰警方。

    “你不用激我，知不知道都不會改變我的結局，我為什麼不讓更多的人為我陪葬？”天使面具冷笑。

    “錯，結局雖然不會改變，但是過程卻可以完全不同，你如果配合的話，可以得到更好的待遇，我可以在能力範圍內儘可能滿足你正常的要求，起碼能讓你平靜地過完剩下的時間，比如單間，香菸什麼的，看看書，聽聽新聞什麼的。”這傢伙死定了，他也很清楚，所以什麼免死的談判完全不現實，我便從現實的入手。

    “這算不算誘供？”天使面具看著我。

    “不算。”我理直氣壯，“都說了咱們現在是隨便聊聊。”

    “好吧。”天使面具認真想了想，然後道：“我拒絕。”

    我無所謂地問道：“不再想想？”

    天使面具不說話，象是看白痴一樣看著我，他認為自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我嘆了一口氣道：“那我只能把你交給別人了。”

    說音剛剛落下，傅凌雲已經推門而入，“我都說了吧，不要跟這種茅坑裏的石頭廢話，交給我。”

    說完話就到了天使面具身前開啟椅子上的鐵鎖揪著衣領拉了出去。

    “你不要亂來……”書記員忙出言阻止。

    傅凌雲哪裏理他，拖著天使面具就往外走，書記員大驚看向我。

    我聳聳肩，“你擔心什麼，現在還沒開始正式審訊……”

    書記員跺腳追了出去。

    傅凌雲將天使面具拖進一個小房間，所有窗簾都用厚厚的窗簾布拉上，兼具隔音功能，且光線十分昏暗，並且毒蠍已經獰笑著等在那裏，見到傅凌雲將人拉了進來，獰笑著拿起一個麻袋直接就扣在了天使面具的頭上，順手還將天使面具按在了桌上。

    天使面具只覺得一片黑暗，但他並不驚慌，警察使用暴力恰恰證明了他們的氣急敗壞無能為力……天使面具甚至冷笑了出來，“來啊，敢不敢將我打死！”

    接著他就縱聲狂笑道：“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毒蠍獰笑道：“我現在不是警察，我是受害人家屬，打死你白死！”

    書記員這時闖了進來，臉色煞白地阻攔道：“你們兩位就別胡鬧了，違反紀律是要打板子的，你們怎麼能這麼搞呢，還記得小胡吧，就是因為違反紀律……”

    書記員是老審訊員了，從來沒有見過這般胡搞瞎鬧的，苦口婆心地擺事實講道理。

    傅凌雲道：“張叔，你就當沒看到，出事了算我的。”

    老張哪裏肯，“小傅，我看都看到了，不可能當沒發生，這是原則問題。”

    兩人又唧唧歪歪了半天，傅凌雲終於讓步，氣哼哼地走了，剩下毒蠍一人獨木難支，不得不押著天使面具回到審訊室，重重地將這廝銬回鐵椅上。

    我還在審訊室裏，見到人押了回來，直接對老張說道：“算了，先不審了，送看守所反省反省再說。”

    老張目瞪口呆，這是在玩遊戲嗎？也不提前通知一聲，大家一起玩啊！這簡直是說好一起白頭，你卻偷偷焗油！想想也是不爽，直接叫武警進來將天使面具押了出去。

    我出門找到傅凌雲，“怎麼樣？”

    “小意思，搞定。”

    “走，看看去。”

    老張的判斷是對的，我們剛纔只不過是一場遊戲，實際上是我們將一臺增強型X光機安裝在小房間裡，在天使面具不知情的情況下給他的整個面部來了一個精細的全方位多重掃描。

    X光片加急衝洗了出來，總共二十四張，我專門請了學校的腦顱科王教授前來指導，小周帶著一整個技術組在會議室裏根據掃描到的資料進行頭顱三D虛擬建模。

    二十四張照片按照等比例縮放，很快就在電腦上虛擬出了天使面具現在的頭骨，當然，看上去就是一個骷顱頭，然後連線此時最新的黑科技……3D列印，一個塑膠模型很快就列印了出來。

    天使面具的顱骨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