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妾？”田嬤嬤把這兩個字唸了一遍，她的眉頭倏地舒展：“側妃，如果是真的，她死都白死，就是顧相跟太子爺說不出一二來。”

    “臨湘！”閔寶寶稍稍提高聲音：“你來給田嬤嬤說！”

    臨湘走上前，說道：“側妃，嬤嬤，奴婢的一個遠方表妹在萎蕤閣裡做婢女，她聽到幾次顧良媛的房裏有別的男人說話，不是太子殿下。”

    聞言，閔寶寶跟田嬤嬤都很興奮。閔寶寶說道：“叫你這個妹妹給我把人盯好了。”她舒口氣：“我可不是小氣，容不下人，是她自己要過來招惹我的！”

    像姑姑一樣一直溫婉大方，大度善良，太難了。

    田嬤嬤輕聲說道：“側妃還是再收收性子，在太子府有了立身之本再說。”

    “不就是皇嗣嘛，我懂，姑姑就是因為沒孩子，才成現在這樣的！我不是姑姑！”閔寶寶伸出手腕：“嬤嬤，雲川哥哥最近宿在我這裏的次數也不少，我怎麼一直沒動靜？你幫我看看！”

    ……

    顧雪嫣拿到了管家送來的銀子，少的可憐的銀錢，攤到每個月，只有十幾兩：“這麼說，我一個月只有十七兩銀子？”

    管家把手裏的冊子，擺到顧雪嫣的面前：“以良媛你的品級，一個月只有十二兩銀子，是側妃個人給你添補了五兩，她希望你早日好起來，為殿下生兒育女。”

    顧雪嫣差點把手裏的帕子揉碎，閔寶寶那個蠢貨以為打她一巴掌，再給她一個甜棗就能得到她的感激？她勉強的擠出笑：“管家，替我謝謝側妃！”

    “老奴告退！”管家從顧雪嫣面前退下。

    “該死，幾十兩銀子，能幹什麼？”顧雪嫣把管家送來的銀子，打翻在地。

    屋裏的侍女趕緊跪在地上，撿起來，放到顧雪嫣的手邊，她戰戰兢兢的道：“良媛，你應該給側妃當面道謝，以全禮數。”

    “我用得著你來說教？”顧雪嫣隨意的抓起了一把碎銀，放進荷包裡。

    臨湘對著閔寶寶屈膝：“側妃，良媛她出了太子府，回了顧相府。顧相府裡沒咱們的人，奴婢不知道她在裡面做什麼。”

    “盯著她，知道她去哪裏，見過什麼人就可以了。”閔寶寶扭頭對田嬤嬤說道：“她總不會因為捱了一巴掌，又回去跟顧相告狀吧？我有姑姑撐腰，都沒她這麼會告狀。”

    此時此刻的顧雪嫣進了顧府，下人看到她，驚異的叫了聲：“大小姐！”

    另一個下人糾正道：“顧良媛！”

    顧雪嫣朝著自己跟柳初晴的院子走去，一邊問道：“我爹在府裡嗎？”

    下人恭敬的道：“老爺在書房。”

    顧雪嫣回到柳初晴的屋子裏，把她的金銀細軟全部裝進一個小包裹背在了身上，遮遮掩掩的從院子裡走了出來。

    “大妹妹，我剛剛聽下人說你問爹在不在家，我帶你去見他，”顧昌宗的視線掃過顧雪嫣身上的小包裹，當做沒看見：“爹時常唸叨你。”

    “兄長有勞了！”同爲庶子女，顧雪嫣可看不上這個顧昌宗，顧家長子又如何？顧崇雲還不是沒有多看他一眼？放他與他那個鄉下婆子的娘在府裡自生自滅？

    顧昌宗面上帶著淡淡笑容：“大妹妹無需客氣。”

    他把人領到書房外：“你進去就是！”

    顧雪嫣三步並作兩步進入書房，顧崇雲在書房裏，手裏捧著一卷書，她嬌聲道：“爹，嫣兒回來了！”

    “嫣兒？”顧崇雲放下手裏的書，關切的望著顧雪嫣：“你怎麼跑出來了？你的身子可有大好？”

    “太子殿下每日吩咐下人給我不少補品，別說身子大好了，衣裙都要做新尺寸了，”顧雪嫣拍著身上的小包裹：“嫣兒回來是拿母親的首飾細軟。”

    柳初晴是顧崇雲心頭的痛，他的面上閃過一絲黯然：“你母親的東西，本就是你的，她——”

    “爹，娘在裡面可好？我都想她了，你能多去看看她嗎？”顧雪嫣雙眼涌起淚珠，眼淚汪汪的望著顧崇雲：“嫣兒也不知道娘為什麼糊塗了，竟然給祖母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也許是什麼人蠱惑了她，娘那麼溫柔善良……”

    顧昌宗在門外站了一會，面部表情的離開了。

    齊氏看到顧昌宗，快步走過去，把他拉到一邊：“大小姐回來了？她回來做什麼？”

    “極可能是給柳夫人叫屈，大意是說夫人逼迫柳夫人，柳夫人毒殺祖母是不得已而為之。”顧昌宗嘲弄的道，他沒說顧雪嫣回府席捲了柳氏的細軟。

    “你祖母過壽辰，夫人根本就沒來，她這不是顛倒黑白嗎？”齊氏一聽，一臉的愁苦：“她自己得罪了夫人，連著大小姐都要欺負二小姐，你爹更是扶了兩個的平妻，我倒是無所謂了，可是你怎麼辦啊？將來你若是入仕，夫人會不會因此給你使絆子？”

    “娘，你想多了，夫人能生出二妹妹那麼好的妹妹，怎麼會為難我？”顧昌宗安慰齊氏，他疑惑的道：“父親疏遠嫡女，過於寵愛顧雪嫣這個庶女，叫我很是好奇。”

    齊氏搖頭：“我也不知道！原本就是說好了，我跟你負責兼祧的一房，看守祖業，我收到你祖母來信時，夫人跟你爹已經和離。”

    “過了年節，我們搬出去，在書院附近賃一棟房屋，”顧昌宗扶著齊氏回院子，避開了從書房出來，滿臉志得意滿的顧雪嫣。

    顧雪嫣給顧崇雲陳述了最近缺銀子花項，顧崇雲想都沒想，直接叫管家從賬房支取了兩千兩的銀票給顧雪嫣。

    顧雪嫣身上揹着一包裹的細軟，手裏攥著兩千兩的銀票，她走出顧相府沒多久，一個人影閃出，跟在顧雪嫣的身後，一記手刀敲暈了她。

    人影從她身上取走裝滿細軟的包裹，快速消失。

    沒過多久，又有一個人了過來，他疑惑的在顧雪嫣身便看了片刻，彎腰摸了摸她的衣袖，摸出一卷銀票，他直接全部拿走，裝進了自己的懷裏。

    顧雪嫣幽幽醒轉，她發現自己剛剛背的包裹，袖裏的銀票不翼而飛，失態的尖叫了起來：“誰拿走了我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