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上，紅色鞭影穿梭，飛閃，有時如蛟龍出海，有時如暴風中的雲舒雲卷。

    演武場外，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

    “二叔這是在讓著妹妹吧？”

    “我怎麼看是妹妹在戲耍二伯？”

    “肯定是妹妹手下留情了……”

    上次顧青璃一鞭抽碎石鎖，大家對那一幕，仍是記憶猶新。

    與此同時，下了早朝的鳳驚瀾出宮不久，便遇到一群人襲殺。對方來勢洶洶，一照面便是殺招。

    有幾個護衛被砍傷了。

    “王爺，敵人太多了，”莊青的肩頭捱了一刀，鮮血汩汩留下：“這地方擋無可擋，避無可避。”

    “調轉車頭，回宮，”鳳驚瀾聽著馬車外金鐵交鳴，刀劍砍入皮肉之聲，當機立斷下令道。

    車伕將馬車調頭。

    護衛極力護著馬車。

    矇頭蒙面的襲殺者只露出兩隻眼睛：“別叫他們跑了，馬車裏的必須殺死。”

    鳳驚瀾抓出一塊銀子，捏成碎塊，他掀起車簾一角，朝著幾個襲殺者下身要穴上打去。

    碎銀子極小，破空之聲被馬車碾壓雪地，金鐵撞擊聲掩蓋。

    襲殺者中的幾個，動作微滯緩。

    就是這稍縱即逝的時間，護衛們護著馬車已經來到宮門外：“快來人協助，有人襲擊攝政王爺！”

    從宮門裏涌出一隊弓箭手，朝著那些襲殺者射箭。

    護衛們護著馬車的壓力驟減。

    “王爺，這些人都追到了宮門口，為什麼還不放棄？”莊青肩頭受傷，他換了一隻手拿刀：“難道他們都不怕死？”

    “你問本王，本王問誰？”鳳驚瀾掀起車簾，那些襲殺者被射死的已經過半，剩下的依舊悍不畏死的朝他衝過來。

    他目光平靜，表情淡漠，彷彿剛剛遭遇襲殺的，不是他似得。

    皇帝很快知道了宮門發生的事情，他大為震怒：“到底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想刺殺我大周攝政王？”

    德公公說道：“王爺最近查到不少前朝餘孽的線索，許是動了那些人的利益。老奴以為，王爺必是發現了了不得的事情。”

    “叫朕的御林軍去救攝政王！快！”皇帝當即下令，那些人膽敢在皇宮門口，明目張膽刺殺鳳驚瀾，豈不是打他的臉？“朕的弟弟決不能有事。”

    起碼不能在皇宮前面出事。

    皇帝從座位上急急起來：“小德子，你陪朕同去。路上說與朕聽，攝政王發現了什麼。”

    “陛下，你慢著點，宮門口有守衛，王爺自己也帶著人的。”德公公跟上皇帝，一邊把鳳驚瀾送來一份名單，跟幾個人的事情，告訴皇帝：“王爺發現了三聖母會的窩點還在運轉。老奴叫人去探過了，三聖母會的人在開掘一條地道，企挖進皇宮。”

    “什麼？攝政王發現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朕？”皇帝更心焦了，鳳驚瀾決不能死。

    皇帝帶著人來到宮門外，門外一地死屍。

    鳳驚瀾穿著青狐皮的斗篷，站在雪地裏，血色屍體之中，絕色瀲灩。

    皇帝看到這一幕時，不由自主想到了某個熟悉的人：“皇弟，你可無礙？”

    鳳驚瀾面上神色淡淡的：“陛下，本王剛剛下朝就遇到如此兇猛的刺殺，這些人像是早就在路上等著本王的。”

    那個熟悉的人，皇帝強迫自己從鳳驚瀾的面上收回實現，他深吸一口氣，強壓著盛怒：“前朝餘孽假借江湖勢力囂張至極，囂張至極，必須嚴懲不貸。給朕挖地三尺的查，但凡是與前朝餘孽有一絲關聯的，都要給朕挖出來！”

    德公公幹咳一聲，小聲提醒：“跟前朝餘孽有關的江湖勢力。”

    若是但凡沾一點前朝關係的，鎮國公府怕是得首當其衝。太后，太子連同皇帝都與前朝少不了關聯。

    皇帝被一提醒，也想起來了：“此事就交給攝政王，攝政王可有異議？”

    “此事與本王干係甚大，本王也想知道，是誰想要本王的命，派出的人不但訓練有素，甚至悍不畏死，本王懷疑，這些都是死士。”鳳驚瀾面無表情，叫護衛過來搬走屍體。

    “死士？攝政王是不是多想了？”一般人家養不起死士，能養得起死士的，一手可數，皇帝心想，要是攝政王揹着他養死士，演這一出苦肉計，也未曾可知。

    鳳驚瀾冷笑一聲：“昨日本王才把本王的奶孃人贓並獲的抓到，陛下絕想不到，本王的奶孃就是一個死士，可惜她自絕的太快，本王連什麼有用的也沒問出來。屍體還在，牙齒裡咬碎的毒囊，陛下也可以派人去查。”

    “這——”皇帝沒說的話，被鳳驚瀾堵回來了，當下只能表示：“此事需要嚴查，朕就交給你了。”

    鳳驚瀾微微的點了一下手：“自當盡力。”

    皇帝盯著鳳驚瀾那張絕美的毫無瑕疵的臉，心中一口被堵著的鬱氣，只覺得更憋悶了：“這些人光天化日之下，都敢如此囂張，不連根揪出來，朕也無法安心。”

    “你是超品的王爺，他們那些宵小之徒怎麼敢？”

    皇帝又說了幾句，帶著德公公走了。

    地上這些人是不是死士，均已經不重要，他叫人把所有的屍體送到廨房，幾個仵作看到被射成刺蝟的屍體，俱是一臉為難：“屍體怎麼弄這麼破了？就是有線索，也被這些箭傷損毀了。”

    “不知道王爺想要查出什麼？”

    “這——真難為你們搬過來的時候，屍體沒散架了。”

    “別貧嘴了，這些都是刺殺王爺的人，屍體跟屍體身上的東西，一件不落全部都在這裏了，趕緊查！”莊青沒有去包紮傷口，催促著仵作趕緊驗屍。

    鳳驚瀾眉頭微微擰了下，他看向其中一個仵作：“你剛剛說了什麼？”

    那仵作有些緊張：“屬下說屍體太破！”

    鳳驚瀾擺手：“上一句。”

    被點到的仵作目光驚惶，他絞盡腦汁想自己剛剛都說了什麼話：“屬下說，箭傷會損毀屍體上的線索。”

    “就是這一句！”鳳驚瀾周身氣勢驟然冷冰下去：“本王遇刺，怎麼會剛好有一隊弓箭手？”

    守候在宮門口？

    如果那一隊弓箭手，本來的目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