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爽二話不說，直接跪地。

    醫莫問拱手，躬身不起。

    顧青璃抬眸掃過鳳驚瀾：“這是王爺想看我的笑話？”

    鳳驚瀾笑著搖搖頭：“自從你治好了流影的手臂，軍醫一直對你的醫術念念不忘。”

    “想要我指點醫術，可沒那麼簡單！”顧青璃正色說道。

    “顧小姐，你的要求是不背叛大周，不外洩，我都可以做到的！”韓爽著急的道：“我若是學會了，願意終身成為大周軍醫，絕不會背叛。”

    顧青璃垂眸望向韓爽，活了兩輩子，韓爽是真心還是假意，她自然看的出來，她依舊搖頭：“你必須坦誠與神醫谷的關係，我會酌情考慮。如果有半句虛假，你走不出藥園。”

    韓爽雙膝跪地：“我是神醫谷記名弟子，跟醫莫問是師兄弟，按輩分也是莫字輩的。”

    顧青璃看向鳳驚瀾。

    鳳驚瀾頷首：“不錯！”

    “你們兩個人起來吧，我只能指點你們，不能收你們為徒，”顧青璃從皮袋裏拿出一塊木牌，朝韓爽與醫莫問一亮。

    韓爽震驚的呆愣住：“青字牌？”

    抱拳躬身的醫莫問立刻跪在地上：“莫字輩醫莫問，拜見師姑！”

    韓爽裝愣怔中醒轉，也高聲道：“韓爽拜見師姑。”

    這一幕，叫鳳驚瀾也忍不住露出訝然之色：“你到底還有多少是我所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的，我同樣也不知道，我也是遇到醫莫問之後，才知道我本該是神醫谷弟子，”顧青璃翻手收回青字牌，遞給鳳驚瀾：“我小時候，一直以為這是長輩給我的玩具。”

    醫莫問趕緊說道：“師姑，話可不能這麼說，青字輩弟子可只有你一個，谷主一直找你，找了好多年，現在江湖上都知道有個青字輩的神醫，神出鬼沒，沒人見過他的真容。”

    “這一點，弟子也聽說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找出青字輩神醫老前輩出山呢。”韓爽說道。

    “老前輩？”顧青璃搓了搓手指：“我像是老前輩嗎？”

    “這東西非常重要，你收好。”鳳驚瀾把青字牌交到顧青璃的手裏，他目光裏帶著戲謔：“九姑娘從未出過江湖，江湖卻留下了她的傳說。這老前輩叫什麼名號呢？”

    顧青璃知道鳳驚瀾在打趣自己，她假冒神醫谷老前輩給自己賜藥數次，卻怎麼也沒想到她自己就是個貨真價實的老前輩，日後她可以自己扯自己的虎皮行事了。

    “這老前輩既然神出鬼沒，就叫他繼續叫青字輩好了。”

    “師姑，我們兩個小輩可還跪著呢！”韓爽苦著臉，他不敢動。

    上方一邊是攝政王的威嚴目光盯視，一邊是谷中最神秘的青字輩師姑。

    顧青璃抬手：“都起來吧，既然是同宗同源，我雖然不能收你們為徒，指點一下還是可以的。”

    得了顧青璃的允許，醫莫問爬起來便問道：“師姑，你怎麼會不怕我的迷藥？我可是連我師父都能放倒。”

    韓爽一副有榮與焉模樣：“你不知道，師姑隨便配了一個解毒丹，連王爺身上的秘毒都能緩解許多。”

    “你們兩個自己去研究解毒丸，韓爽那邊有藥方，”顧青璃叫這兩個眼巴巴盯著她的人趕緊走開，她被盯的瘮的慌。

    好像盯著她，就能從她身上迸出藥方，醫術絕學似得。

    醫莫問纏著韓爽去要解毒丸的藥方：“快給我看看，自從我進京，一直在想這問題。”

    “找到師姑了，我們是不是該給谷裏帶個訊息啊？”韓爽的關注點跟醫莫問不同。顧青璃那份解毒丸的藥方，他早已耳莫能祥。

    “自然是要稟告谷主的，”醫莫問連連點頭。

    韓爽跟醫莫問走了。

    鳳驚瀾叫流影退下，藥房之中，只剩下他跟顧青璃，他忍不住戲謔的道：“青字輩老前輩！你的輩分可是比我都要高了。”

    “你似乎對我是神醫谷弟子，”顧青璃把目光轉向鳳驚瀾，韓爽跟醫莫問看到她拿出的木牌，滿臉驚訝，眼孔不受控制的放大，可見兩人對她的身份極其震驚，唯獨鳳驚瀾不同，他始終不動如山，神情如一：“一點也不稀奇？”

    “見識到你的醫術時，已經震驚過了，”鳳驚瀾說道。

    “你可真是心機深沉，我本來還以為你是信任我，才放心叫我給你醫治。”顧青璃想到自己被心機深沉的鳳驚瀾一直被悶在鼓裏，有些悶悶不樂。

    她再活了一輩子，還是比不上成精的狐狸。

    鳳驚瀾上輩子慘死，不過是被毒藥摧殘，這輩子，他再無後顧之憂，狡猾如狐的本性顯露無疑。

    鳳驚瀾敏銳的察覺到顧青璃的情緒不高，他和顏悅色的解釋道：“後來你告訴我，你的醫術多是跟無名神丐學的，那老神醫在神醫谷之中輩分奇高。所以我猜到你可能是那個江湖上只有名號，從不現身的青字輩神醫，只不過你對江湖一竅不通，我又排除了那個可能，以為你跟韓爽一樣，是個記名弟子，或是無名老前輩機緣巧合下，教了你點醫術。”

    “這世上，我最信任你，若是你有別的目的接近我，我亦甘之如飴！”

    “前言不搭後語的，聽不懂你說什麼！”顧青璃抬眸白了鳳驚瀾一眼：“有事說事，沒事就回去休息，我要看看藥材。”

    他知道顧青璃的心意足矣！

    鳳驚瀾的眼裏只有顧青璃，他說道：“之前你從松煙屍體裡得到的名單，已經被我破解了，我的奶孃正是名單中的一人，她頻頻對醫莫問下毒。”

    “你的乳孃？”乳孃是一個孩子除了父母親人之外，與之最親近的人了，乳孃想要做什麼，簡直易如反掌。

    “正是！”鳳驚瀾繼續道：“那名單上，多是一些乳嬤嬤，貼身嬤嬤，姨娘之類。北定侯府的江姨娘跟那個江太太，也是名單裡的人。”

    “豈不是說，這些人已經匿名潛伏十幾二十年之久？”顧青璃眸中第一次露出駭然之色。一個江姨娘跟江太太，差點把北定侯府弄的家破人亡，其實上輩子她們已然得逞，只不過這輩子，有了她的干擾，沒叫二人得手罷了：“松煙到底發現了何等可怕的大事，才被人滅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