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參回命丸已經叫鳳珞瑜坐不住了，她問楊程：“家裏頭，到底以誰爲準？”

    楊程說道：“你要是說的有道理，叫大家眾服，大家也會聽你的。一般事務，青璃若是出手的話，別人都越不過她。”

    “張口便是鹿參回命丸，要是我祖母看到，必定坐不住，當初她求爺爺告奶奶，求了許多人，都買不到。”鳳珞瑜唏噓道：“這禮太重了，還是留給公爹吧，他——”

    “這藥丸對外公病症無用，主要是給陰虛之女子服的。送給老王妃正合適，家裏有這等好物，難道我不想給外公用上？不合適的藥，藥再好，不對症是為毒，五舅母放心好了，咱們兩家裏，只有老王妃最最高壽，也最合適。”顧青璃安撫小鳳氏鳳珞瑜。

    上輩子就知道這一對姐妹花善良，寧可不耽誤旁人，立志自梳。

    馬氏一甩帕子，笑著說道：“回門的禮物，青璃既然已經給你們備好了，你們且去看看那些需要添補，派人過來說一聲，兩家子成親急了點，也不知道老王妃跟西城王的喜好。”

    “小輩們都散了吧，都是些媳婦們的體己話，你們就別聽了。”

    小輩們散了，顧青璃扶了鎮國公回屋歇著，鎮國公奇道：“家裏有鹿參回命丸？”

    顧青璃朝著四周看了一眼，低聲道：“百年人蔘哪裏能尋個跟老王妃送來的比肩的？我連夜用她那個人參切了一段，添了點珍貴藥材，做了兩丸。”

    “近乎傳說裡的東西，怎麼到你口中，就跟團泥巴似得，團吧團吧就成了？”鎮國公聽的不像話：“萬一哪日人家真的用來吊命，你可不要誤了人家性命。”

    “我的手段，太醫都瞧不破，你放心好了，絕對是人人求不到的鹿參回命丸，”只怕她的回命丸，比傳說裡的效果還好，畢竟她用了百年人蔘。顧青璃一臉自如，心中卻是在想，剛剛母親那不自在的神態。

    若是跟當年那些人有關，是不是隻要找到一個，便能知道母親的心結？

    鎮國公一邊咂摸著嘴，一邊嘀咕：“覺得你應該不靠譜，又挑不出錯來，算了，我不信你，還能誰信你？”

    顧青璃聞言，立刻笑顏如花，外祖父對她的寵愛，她前生今世都感念難忘半分：“顧青璃必須是最靠譜的。”

    大鳳氏，小鳳氏在各自相公陪同下，看到了滿滿當當的幾車回門禮物，兩個人都說不出話來，季濤先生的畫，放了三四幅，每幅都是傳聞裡的難得一見的佳作。

    大鳳氏按住小鳳氏的腕子：“提親那日，我們看到的畫作，莫不是水離君作的？聽說他是季濤先生二弟子，跟表小姐一起被收入門的。早就聽說水離君有小季濤之稱，我觀那畫作，跟季濤先生畫風很是相似！”

    小鳳氏不懂畫作：“這回門禮是不是太過惹眼了？我覺得帶著畫作跟兩丸鹿參回命丸回去即可。”

    “這是兩家走親戚的禮物，又不是別的，自然是要好的，大嫂，二嫂，三嫂她們回門時，也是很隆重，五弟妹不用緊張，”楊遠說道：“回門禮物都是拿盒子裝好的，你不說我們不說，誰知道盒子裏是季濤先生的畫？藥丸就更是了，青璃說只有兩丸，便是隻有兩丸。你們悄悄的給了你們祖母便是。萬一別人知曉了也要跟青璃來討，便不好了。”

    大鳳氏深以為然，阻止住了小鳳氏的追問，隔日兩對小夫妻回門，西城王看到季濤先生的畫作，喜的嘴角都合不攏：“早就聽說玉靈郡主是季濤先生愛徒，沒想到果然如此，你們兩個回門便只是拿其中一幅畫，都是珍貴難得，沒想到我能一下得到幾幅畫，哈哈哈。”

    老王妃則把大小鳳氏叫道內屋說了悄悄話，大鳳氏把藥瓶悄悄放在她手上時，老王妃驚了：“竟是——”

    大鳳氏忙揮退了所有下人，略緊張的道：“府裡只有兩丸，說是隻適合女子服用，說祖母用最合適，便全拿了來，還請祖母不要聲張。”

    老王妃連連點頭，開啟藥瓶聞了下：“當時我求購時，人家也說的，此藥只適合女子，沒想到他府上竟是連這都有。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活，無心再柳柳成蔭。你們府上沒婆婆，你們要好好侍奉公公，伺候好夫君，愛護府裏子侄。尤其是顧青璃，那是老公爺命根子，她是被解了婚約，但是老公爺自己求來的，你們可別以為她跟太子解了婚約就輕看她。”

    “誰敢輕慢她？”大鳳氏感嘆了一句。

    老王妃咦了一聲：“怎麼說？”

    小鳳氏忍住滿臉羞意，搶先說道：“祖母怕是不知道，我跟姐姐真正的媒人正是這位表小姐，聘禮，提親禮物，彩禮，甚至回門禮都是她張羅，公爹跟管中饋的大嫂金氏都是隨她。這兩丸藥也是她的珍藏，說是神醫谷老前輩賜給她的。”

    “阿彌陀佛，我說這孩子怎麼一副真人不露相的，你們成親的時候，她就跟家主差不多了，府裡上下也沒半點覺得奇怪的，日後誰說這孩子不好，老身第一個不依。單是拿出這——”老王妃剛要說藥丸。

    大鳳氏搖了搖頭：“祖母，相公就是怕給表小姐招惹是非，特意叫我們悄悄給你，要是傳出去，宮裏頭太后不得跟您討一丸？況且這是神醫谷老前輩賜給表小姐的，萬一叫人知道表小姐跟神醫谷有來往，別人求上門，叫表小姐引見神醫谷的神醫，她是引還是不引？”

    老王妃嘶的吸一口長氣：“那別人說她壞話，老身只能聽著了？”

    “我看那表小姐根本不在意身外虛名，她肆意灑脫，隨性真率，她也知禮有節，但是又骨子裏透著點——不羈，反正是接觸了，就會喜歡她的秉性，率真不作偽，叫人忍不住巴心巴肝想對她好。”大鳳氏嫁過去第二日才徹底知道自己姐妹兩如何入了鎮國公的眼緣，她心中只覺得服氣。

    小鳳氏說道：“那府上沒有一個通房，沒有妾室，乾乾淨淨的，是公子，就帶著小廝。老爺，公爺身邊俱是小廝伺候的。公爹更是說了，府裡的人，不許設外室，想必必不會有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