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調查遇刺一案
他們不怕死,卻懼怕死無葬身之地。
“大哥,你說我們要不要去趟廬陽郡?”秦牧道,“廬陽郡離京城較遠,不怕波及。”
“不急。”周衡說,“等京郊大營這陣子忙過去,咱們再去廬陽。廬陽距離北疆很近,咱們先佔了廬陽。北疆那群蠻夷,一向不服從朝廷管束。如今,他們內訌,正是攻擊的好時機。”
秦牧覺得有理。
“好!”他贊同道,“那咱們就等等,不能衝動。”
“嗯。”周衡含笑點頭。
秦牧又問他:“大哥,你覺得大皇子怎麼樣?”
“大皇子?”周衡臉上閃過幾分猶豫,“他聰明絕頂,心機深不可測。我不知他心底是否真心投靠陛下,不敢妄言。”秦牧點點頭,也是這種顧慮。
所謂英雄所見略同,大皇子是真龍之相,他的智商和心機,足以壓制太子。
而秦牧不喜歡他這個弟弟,他也不是真心效忠大皇子。
秦牧的志向是輔佐新君,而且是名正言順的儲君。
“……你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秦牧笑道。
周衡也笑:“這樣纔是最穩妥的,大家心裏皆有盤算。你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
兩兄弟聊著天,慢吞吞喝茶,絲毫不著急。
直到晚上,纔有密使送來訊息:“......三殿下在宮門口遇襲,被殺死於馬車。三殿下身上帶毒,已經救治無用。太醫院的張御醫給三殿下開了方子,藥材也是齊備的。”秦牧愣了愣。
他看著密使遞過來的紙條,久久未言,周衡湊過來,掃了眼上面的字。
三殿下居然被殺了!
“大哥,你說怎麼辦?”秦牧問周衡。
周衡心情有點沉重:“三殿下不是普通人。他若死在京城,恐怕要掀起滔天巨浪。”
這句話,說到了秦牧心坎上,他也是如此擔心這點的。
大皇子不是普通人,野心極其大。
三皇子被人暗算,死於非命,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大皇子就會瘋狂起來。
到時候,大皇子會造反嗎?大皇子是皇后所出,比起其他皇子,他佔據了優勢。
而太子的母妃是個嬪妃。太子登基,太后也不會有什麼好處。
“大哥,咱們不妨告訴陛下,請陛下早做準備,免得措手不及。”秦牧道,“三殿下的事,我不參與,我只求儲存自己的命,為我姐夫鋪路。”
“好!”周衡答應了下來,“我會勸陛下的。不過,我猜想陛下現在正在考慮禪位的事,恐怕要費些時日。咱們靜觀其變。”秦牧點點頭。
翌日,秦牧就聽聞太子的貼身太監,被人射殺在東華門。
太子大怒。
他當場杖斃了貼身太監,並把這件事交給了刑部徹查。
刑部尚書叫沈濤。
刑部掌刑法、司獄,是天子腳下,最清水衙門,油水豐厚。
沈濤也不傻,當即就把這案子推給了左右侍郎,自己跑回家抱美妾睡大覺去了。
太子氣炸了肺。
秦牧卻鬆了口氣。
他的人,終於找到機會,混進了刑部,偷聽到了刑部尚書和左右侍郎的密談。
“......這事,您別摻合。”刑部尚書叮囑左右侍郎,“三殿下那邊也不宜插手,他是個蠢貨,萬一連累了您二位……”
“您放心吧。我們知道輕重。”左右侍郎齊聲說道,態度恭敬,似乎沒有半點私心。
刑部尚書滿意點頭。
“我這邊已經安排妥當了,您只管放心。”刑部尚書說。
左右侍郎又奉承了一番,然後退下了。
刑部尚書也出了大殿,去了太后的壽安宮。
壽安宮裏,太后端坐在榻上,臉色陰鬱。
“母后,三殿下他……”刑部尚書稟報。
“老七那邊呢?”太后打斷他,問,刑部尚書遲疑了片刻。
他心裏揣測太后是否已經懷疑了三皇子被殺的蹊蹺。
“三殿下遇害時,七殿下在南昌。”刑部尚書道,“臣派人調查了三殿下府中的人手。”
“哦?”太后抬眸看著他,“說。”
刑部尚書將三殿下府上的奴婢,一一說了出來。
太后的臉越聽越黑,越聽越憤恨。
“......臣懷疑,有人栽贓陷害七殿下。畢竟,三殿下的謀劃,只有三殿下、臣和三皇子心腹知曉。”刑部尚書道,“若是栽贓七殿下,倒是一舉兩得。”
“栽贓?”太后咬牙切齒,她的確懷疑秦宣。
因為,她懷疑秦昭是故意撞傷三皇子,好嫁禍給秦宣。
“是啊,栽贓。”刑部尚書道,“七殿下素有才學,卻不顯山露水,一向低調,誰能想到他竟如此歹毒?”太后臉色鐵青。
“......太后,臣有一計策。”刑部尚書又說,“三殿下雖然不成器,卻不代表太后娘娘的兒子們也不行。”太后蹙眉。
“您何不立個太孫,把他扶到皇位?”刑部尚書繼續道,“您是太后娘娘的女兒,又是長公主的嫡母。您的嫡子,自然就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者。”
“你說什麼胡話?”太后勃然大怒,拍了桌子,“哀家豈是那等薄情寡義之輩?”
她這一拍案,嚇了刑部尚書一跳。
“哀家膝下四子,除了老八,剩下三人全是女兒。老九生病了,還在床上養病。老五年紀太小,難堪大任;老六是個庶孽,根本撐不起國家;老八是個傻子。唯一能挑起重擔的,只有老九了。哀家如何能讓哀家的外甥上位,成為傀儡?”太后道。
“您的意思是,您願意扶持老八?”刑部尚書詫異道。
太后道:“老八是皇帝的孩子,皇帝的血脈不能流落民間,否則哀家這百年以來的犧牲,便白費了。老八不能死,哀家不會眼睜睜看著他死的。”
刑部尚書頓時肅然起敬,跪下磕頭,道:“娘娘聖明!”
太后微嘆。
她心緒煩亂,揮了揮手讓刑部尚書離開,自己則在偏殿歇下,不再理會朝廷之事。
刑部尚書走後,太后躺在榻上,心神恍惚,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次日,她親自前往慈寧宮探望太后。
太后仍是精神萎靡,沒什麼精神氣。
太后對自己的女兒很疼愛,卻不會縱容自己的兒媳婦忤逆她,因此她從來都是嚴格要求自己,甚至不苟言笑,給人威儀感。
太后的目光,落在了太后旁邊,一個穿著粉藍色衣裳的姑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