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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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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越來越複雜,周衡無奈

    “你父親呢?”

    “我娘失蹤之後,我父親瘋魔了,把自己關在家裏不肯走。後來,是王家把他請走的,說是替他醫治癲狂之症。我爹在王家住了大概八九年吧,他恢復了正常。

    王家就讓我父親寫了休書,讓我娘淨身出戶,把我娘趕了出來。

    我娘沒臉活下去,自縊身亡了,父親傷痛欲絕。後來,他就跟著王家搬遷到江南去了。”周衡道。

    趙霖修聽罷,陷入了沉默,王氏是故意引誘了周衡,這女人真狠!腦海中,浮出了王氏的模樣——嬌柔婉轉,端莊秀美。

    他一直以為,王氏性格軟弱溫順,沒想到她還有這樣歹毒的心腸。

    趙霖修冷冷嗤笑,周衡看著他的表情變化,有點膽戰心驚,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露出了馬腳。

    這麼大的秘密,他告訴了趙霖修,是否值得?

    父親續絃,繼母又生了一個兒子,取名叫許紹遠。

    許紹遠的母親也是繼室,卻不姓周,是繼妻的妹妹。

    繼妻姓王,繼父姓徐,嫁進許家,也是爲了攀附權貴,想要藉助許家謀求更大的利益。

    她生了個兒子許紹遠,就是許家嫡長孫許紹遠,許紹遠七歲開始習武。

    他很優秀,學得很快,是許家最有潛力的少年郎。

    許家原本是商賈世家,許家的家主,也有官職。

    當年皇帝登基,許家立了功勞,皇帝賞賜給了許家幾萬兩銀子,許家的錢財,比較特殊,不能用金銀。

    許家人用的,都是黃白之物,用完之後要丟掉的,許紹遠的母親,留下了一筆私房錢。

    那筆私房錢,足夠支援許紹遠成長,甚至能支撐許紹遠娶妻生子,讓許家後繼有人。

    那些錢,許延德也不知道,他只當是母親攢下來的嫁妝。

    許紹遠很爭氣,從小就展示了他的武藝天賦,是許家最出色的。

    許家的資源傾斜到了許紹遠身上。

    後來,許紹遠娶了一位千金,這位千金也是許家培養的繼承人之一,她和許紹遠一起習武。

    可惜,千金身體羸弱,一場大病奪走了千金的性命。

    許延德和王氏,為千金守孝三年。

    這三年,千金死後留下來的東西,就由王氏收拾。

    那批黃白之物,也被王氏收了起來,放在箱籠中,沒人瞧見。

    那批錢財,是許延德花費的。

    許延德和王氏都認為,那錢財屬於許紹遠,應該是許紹遠的。

    王氏覺得,許紹遠是男孩子,遲早會成器。她不忍心把錢財給丈夫敗掉。

    所以,王氏偷偷留存下了錢財,打算等許紹遠長大,他成器了,再慢慢分配他那份。

    她和許延德都以為,他們的隱秘行徑無懈可擊。

    誰知,有一日許延德突然發病。

    發病時,他口吐鮮血,渾身抽搐,神志不清醒。

    丫鬟發現了他不對勁。

    “大爺怎麼啦?”丫鬟急忙喊人,“快,找大夫!”

    大夫來了,說是中風。

    他不能思考、不能行走,連呼吸都困難,整個人奄奄一息。

    這個時代缺乏先進的醫療技術,大夫束手無策。

    許延德就要撒手人寰了。

    他把所有的積蓄都給了大夫,吩咐大夫,如果他死了,就把錢財交給許延安,並且囑咐他,要好生善待許延安。

    大夫離開之後,許延德又昏睡過去,王氏哭暈了過去,許延安則站在床榻旁邊,眼淚簌簌流下來。

    “阿衡,你爹爹要死了。你爹爹死後,咱倆兄弟相依為命。你不要恨你爹,他是被逼的……”許延安哽咽,周衡跪坐在地上,哭泣,許延德的病情加重了,他已經昏迷了數次。

    “阿衡,阿衡。”他斷斷續續的呼喚兒子的名字,聲音虛弱,“阿衡,你幫爹爹做件事。”

    他的手裏抓著一張信箋:“將這封信,交給皇帝,讓皇帝把錢還給許家,給許家一條生路。”

    他的嘴唇烏黑,臉頰凹陷,顯然是大限將至。

    “我不敢啊,阿衡,你不能害了阿爹。”許延安抱著周衡的肩膀,懇切說道。

    “不是我要害爹。是娘,她不肯把那批錢財還給咱們。你要記住,我沒有害過你,我不能背叛我娘。你答應我,若有朝一日我不幸死了,請你照顧我姐姐。”周衡道。

    許延安咬緊牙根。

    “阿衡,你不答應嗎?”周衡追問,許延安的心,疼得厲害。

    “答應!答應!”他哽咽道。

    “那你去辦。”周衡道。

    “是。”許延安點頭,擦乾了眼淚,他把信遞給周衡:“你拿著它,找皇帝要錢!”

    許延安的目光陰暗,許家是富貴滿門,可也是殺戮累累。許延德雖然懦弱,卻也是個有野心的,把錢交給大哥保管,就怕有一日,許家的財寶外流,他的計劃,就此破滅。

    “爹,您放心,我一定會給許家討個公道!”許延安對許延德道,他拿了許延德的信,去找皇帝,皇帝同意,撥給許家五百兩。

    許家拿到了錢,許延德又昏厥了過去,不省人事。

    “這到底怎麼回事?”周老太爺震怒。

    “我也不知道。”許延德的大夫搖搖頭,“我按照藥方抓藥煎熬,給大老爺服下。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大老爺就這樣了。”

    “那你就去死吧!”周老太爺怒吼,“來人,把他拖出去,亂棍打死!”

    許延德的貼身小廝攔住了老太爺:“二老爺,求您饒恕了這個奴婢吧!”

    這是許延德的小廝。他忠誠耿耿,是老太爺送過來伺候許延德的。

    許延德一死,老太爺的兒子和媳婦,勢必要奪了這個奴僕的賣身契。

    他跟了許延德一輩子,對許延德很忠心,許延德的確有很多忠心的人。

    他對下人寬容,對許家的兄弟也寬厚,但是,老太爺絕不允許別人忤逆自己。

    許延德昏倒在床上,生死未卜;兒子又反了,老太爺氣憤異常。

    他要發落奴僕洩憤,許家的侍衛衝上前,拉扯住了奴婢,要將他拖出去杖斃,奴婢拼命掙扎。

    “放肆!”周老太爺暴喝,那侍衛頓了頓。

    “老爺子,這個狗奴才欺瞞您。他說,大老爺每月只給二十兩,他騙了您,這個奴才該死。”侍衛解釋,他們也懷疑過許延德。

    但是,他們沒有證據,許延德從不虧待家僕,哪怕是丫鬟們,也有月例。

    許延德從不苛刻,府裡上下皆稱讚。

    “胡說八道!”周老太爺氣得渾身顫抖,指著那奴僕罵,“他是誰派來的奸細?我們傢什麼時候剋扣家丁的俸祿,我不知道?”奴僕連忙磕頭求饒。

    “阿衡,去把你祖父叫過來。”周老太爺對孫兒道,“這種奴才,居心叵測,留著只會害死我們全家。”

    周衡不動彈,心想還不如前幾天就跑掉好了,現在事情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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