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淨不是見到誰可憐都會幫襯一把的善人，可憐的婆婆因為善心看顧過她的小孩兒，所以在趙淨有能力的前提下，趙淨想要幫幫這個老人。

    趙淨簡單將病患的情況跟他說了說，問：“徐大哥，你有認識的這方面的大夫嗎？”

    徐大夫不是寧水鎮本地人，他是S市的高材生，因為特殊原因，纔去寧水鎮開了一家診所。

    他出生於中醫世家，卻沒有遵循家裏的規矩繼續鑽研中醫，大學跑去學臨床了，後又毅然決然的離開S市。

    西醫對老婆婆兒子的病風險太大，趙淨想問問中醫。

    那麼問徐大哥是最合適的。

    徐大夫猶豫著說：“小趙，你知道的，我離開家裏已經十多年了，許多人都很少聯絡，但的確有認識這方面很厲害的人，只是他脾氣古怪，我說不動，你得自己去勸。”

    趙淨說了聲謝謝。

    徐大夫將聯繫方式推給了她。

    趙淨也終於加上了徐大夫的好友，兩人此後可以經常聯絡了。

    徐大夫最後說：“等今天到了下班時間，我去寧婆婆家裏一趟，打個影片電話，她很擔心你。”

    ——

    徐大夫給了一個號碼，趙淨在心裏整理好措辭之後，打了電話過去。

    在十幾秒後接通。

    趙淨忙不迭道：“信石先生您好，我叫趙淨，是……徐京墨的朋友。”

    “徐京墨？！”老頭語氣裏帶著滿滿的震驚和不好意思。

    趙淨硬著頭皮接著說：“嗯，請問老先生……”

    老頭冷笑著打斷她的話：“那他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是他老子，姓徐！！”

    趙淨：“……”

    這倒是沒有，難怪徐大哥支支吾吾的，但考慮人命關天，最後還是把聯繫方式給她了。

    趙淨厚著臉皮道：“父子哪有隔夜仇，他讓我跟您說聲知道錯了。”

    徐信石呵呵冷笑：“他不可能跟我道歉。”

    說完，那頭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趙淨繼續打，這次在即將結束通話之前才接上。

    老頭語氣古怪的問：“他不會是快混不下去了，才找你箇中間人來求和的吧？”

    趙淨在心裏默默道，那倒是沒有，徐醫生流連忘返，已經習慣海邊小鎮的慢節奏生活了，有在那紮根挖墳埋掉自己的想法了。

    趙淨衝他最想要聽的說：“徐大哥這些年過的還不錯，也確確實實提起過當初的離開很幼稚，如果再來一次不會這樣草率和衝動。我今天打電話給您，只是想請您出山，看一個病人。”

    “你剛纔說，你叫什麼？”

    “趙淨。”

    “謝家的趙淨？”

    “您認識我？”

    徐信石：“仇深了去了！”

    結束通話再接著打後已經是被拉黑了打不通了。

    趙淨想過因為徐京墨的緣故會被拒絕，但沒想到，仇恨更深的是她或者謝家。

    趙淨更傾向於是徐信石老先生跟謝家有仇，於是趙淨回家問謝其。

    趙淨進屋前，又聽見謝潤韜和謝潤珏在吵架。

    謝潤韜：“動不動就任性妄為的逃課，家裏人就你成績最差，我們家智商都要被你一個人給拉低到了平均值了。”

    謝潤珏抱胸糾正他：“傻逼，智商和成績不掛鉤。”

    謝潤韜：“對啊，但你的成績和智商掛鉤。”

    吵著吵著動起手來，兩人擱沙發上打架，抱枕玩具掉了一地。

    “我也沒有逃課！她給我請假了！”

    “她是誰？”

    謝潤珏舌頭在嘴裏打架，終於有一方佔了上風，他回：“趙淨！”

    正好趙淨推門進來，謝潤韜回頭措不及防對上了趙淨心虛的眼神，他一秒變臉，從張牙舞爪的搗蛋鬼變成委屈巴巴可憐鬼：“媽媽，你為什麼給謝潤珏請假，你們是偷偷出去玩了嗎？”

    趙淨：“……”

    我靠，你小子太變態了吧。

    謝潤珏挑釁道：“是又怎樣？我們今天待了一整天！”

    謝潤韜一屁股坐在那兒，背衝着趙淨，不搭理她了。

    原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謝潤琛，盯了謝潤珏一眼，隨後挪開視線：“趙淨阿姨吃飯了嗎？”

    趙淨一開始聽到謝潤琛的阿姨是沒什麼感覺，沒感受到挑釁和故意，當這個稱呼很久不出現，突然又出現的時候，趙淨有些許的不自在，心裏跟被針紮了一下似的，晃過一瞬間的刺痛。

    她搖頭：“還沒。”

    趙淨想到了謝潤韜常常掛在嘴邊的一碗水這句話，想到謝其和她說，不需要她做別的，只需要做好小孩的母親和他的妻子，想到賣種子的婆婆說，小孩兒不能被接二兩三的丟下。

    想到小孩子們對自己並非厭惡，也有感情，只是不擅長表達。

    但……他們都還是小孩。

    沒有人教，怎麼會擅長。

    趙淨收起嬉皮笑臉，認真道：“我是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平白消失好幾年對你們不聞不問，剛回來的時候，我承認對你們很不上心。但現在如果給我選擇，假設某天要離開，我不想拋下你們。”

    趙淨緊張的深吸了一口氣，問：“那你們的答案呢？想要，我這樣的媽媽嗎？”

    謝潤韜眨巴了下眼睛，轉身望向趙淨，她……是認真的。

    趙淨繼續道：“反正你們目前也沒有別的中意的媽媽，能不能給個考驗我的機會？就像謝潤珏一樣。”

    良久。

    就在找淨以為他們都不會給予迴應，正要斂起眼底難過時，謝潤琛說：“我不需要像謝潤珏那樣考驗你，但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你知道以前做的不對就好。”

    “……”

    琛琛說話好直白，好直接。

    謝潤韜收起平時故作乖巧的笑，冷著一張俏生生的小臉說：“你敢再跑，我就放蛇咬死你！”

    趙淨彎起唇：“謝謝你們願意給我機會，我會好好表現的！”

    她這樣，反而讓幾個小的有點不自在。

    謝潤韜：“……媽媽，你能不能別這麼奇怪……”

    “？”

    謝潤珏補刀：“溫情起來太噁心了。”

    “……”

    謝潤琛勾起唇角，道：“別人的媽媽是什麼樣子的，我們就要什麼樣的。”

    “？”

    趙淨抱著迷迷瞪瞪的問號，邊吃飯邊思考別人的媽媽是什麼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