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禁足
隨後的一路風平浪靜,順利回到了東宮。
曲安夢一下馬車就不管不顧的鑽進了自己的臥房,兩耳不聞窗外事,聞著熟悉的味道矇頭大睡。
這一路風塵僕僕,她本睡得不省人事,可不知何時身後貼上了一堵灼熱的牆,燙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不堪忍受的睜開眼,入眼是玄贏臉紅筋漲的面部。
“太子。”睡意頓時煙消雲散,曲安夢本能要後腿,“你怎麼會在我這裏?”
玄贏一言不發。
他步步緊逼的貼著曲安夢的身體,骨節分明的大手不得其法的隔著她單薄的寢衣撫摸她的身體,曲安夢幾乎招架不住。
門外適時的響起宮女心急如焚的聲音。
“娘娘,殿下可在你房中?”
“是。”曲安夢按住玄贏不安分的手。
她察覺玄贏狀態不對,趁機給他把脈,毫不意外的發現他是中了春.藥。
宮女沉默片刻,試探的問:“娘娘,可要奴婢進去伺候?”
男人灼熱的氣息燙紅曲安夢的耳垂,她在掙扎之間氣喘吁吁,一心二用的回覆:“你先在門外等候。”
“是。”宮女窈窕的側影被投在窗紙上。
曲安夢知曉她不能讓人看見玄贏這般模樣,卻也不願意成為解藥的手段,好在玄贏並非理智盡失。
他努力壓制著身體裡的那股邪火,然而平日那雙清冷的眼中卻逐漸被一層霧氣取代。
曲安夢當斷則斷,拼盡全力揚起了手。
巴掌聲如一塊大石頭,將躁動的空氣盡數壓下。玄贏如木雕挺直了動作,眼中慢慢恢復清明。
“殿下。”曲安夢咬字清晰,不容辨錯,“我不願意。”
不願意什麼,兩人心知肚明。
無聲蔓延一室,宮女焦灼不安的等候著,在半晌後還未得到迴應後按捺不住的出聲:“娘娘?”
她屏住呼吸,幾乎貼在門上辨認房內的動靜。
低沉的男聲闖入她的耳中,玄贏道:“去端幾桶冷水來,孤要沐浴,不要驚動別人。”
深更半夜用冷水沐浴未免太不同尋常,然而宮女卻並未多問,趕緊下去安排。
浴桶內裝滿冰冷的水,玄贏閉著眼衣冠整齊的泡在其中,露出的面板紅的像被炙火烤過一般。
經此一遭,曲安夢也沒了睡意。
她披上厚實的披風坐在床邊,看著燭火高燃,冷聲詢問:“殿下今晚去了何處?”
宮女顯然是個拎的清的人。
她半分遲疑也無,一五一十的道出自己所知:“應該只去過啟悅姑娘那兒,奴婢最後見殿下從啟悅姑娘房中出來,臉色似有不對,這才叨擾娘娘。”
曲安夢眼底意味不明。
她沉默良久,方纔給予肯定:“你做的不錯。”
若非宮女發現的早,還不知要惹出什麼事來。這一夜曲安夢寢宮的燭火燃了一晚,玄贏一直在簾後未曾出來。
翌日,朝陽穿透烏雲撒在地面。
曲安夢一夜未眠,不想面對玄贏出來後的尷尬局面,乾脆早早去了正殿,未曾想啟悅比她更早等候在裡頭。
“娘娘。”她看似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曲安夢目不斜視的落座,這才勉為其難的“嗯”了一聲,宮女眼見兩人氣氛尷尬,小聲在旁提醒。
“娘娘,啟悅姑娘是來給你敬茶的。”
曲安夢瞭然一笑。
雖說如今玄贏還未給啟悅名分,可是他帶回啟悅背後的用意大家心知肚明。
按照南允理律,妾身入門第二日要給正房敬茶,以示尊卑,正房喝下茶後纔算認可妾的身份,難怪啟悅會送上門來。
想到此處,曲安夢頓時饒有興致:“那便開始吧。”
她倒是想看看,以啟悅昨日的那副張狂模樣,給自己敬茶時會多有趣。
啟悅咬緊牙關。
宮女端上一杯溫度適宜的茶水,她再不甘也只能接過,不甘不願的走到曲安夢的面前。
“娘娘請用茶。”
妾室第一次給正房敬茶需要下跪是眾所皆知的事實,可啟悅卻直挺挺的站著。
曲安夢視而不見,把玩著衣袖上繡的蝴蝶。
周遭的宮女大氣也不敢出。
氣氛就此僵持住,啟悅恨意填胸,這才做勢要下跪。她一點點彎下膝蓋,在跪到一半時,她眼中精光一閃,狀似不經意的想要泊灑了茶水。
“娘娘!”宮女驚呼一聲,馬上往外跑,“我這就去請太醫。”
偌大的正殿只剩下兩人。
“姐姐你沒事吧?”啟悅也做出慌慌張張的模樣,掀起曲安夢被打溼的衣袖看似要檢視傷勢:“妹妹也是無心之失,還請姐姐不要怪罪。”
衣袖被挽上,露出曲安夢潔白的手腕。
如藕節一般的手臂上的那顆硃砂痣格外顯眼,啟悅的目光定在上面不動,得逞一笑。
“原來……”她刻意拉長的語調,暴露出自己真面目,“原來你還是處子之身啊。”
曲安夢這才意識到她的目的,立即抽回了手,語氣寒到極點:“關你何事?”
“自然關我的事。”啟悅得意洋洋,笑得嘲諷,“若別人知道太子留宿太子妃房中一晚,卻不動太子妃,不知道的還以為殿下厭惡娘娘呢。”
曲安夢連連冷笑。
她自來到南允起,還從未被人如此挑釁過,怒火在胸膛之中燃燒,一字一頓的問。
“啟悅,你是以為我是不敢對你如何嗎?”
啟悅的表情突兀一邊。
先前的得意蕩然無存,她一副惶恐的模樣,準確無誤的投入進門的玄贏懷中。
“殿下,你聽見了沒?”她一副欲泣不泣的可憐模樣,先入為主道,“我知曉姐姐嫉妒我的你寵愛,卻不想她竟三番兩次想要處置我,殿下,啟悅實在是害怕。”
曲安夢皮笑肉不笑的,如在戲園子裡觀戲。
屋內一時只聞啟悅低低的啜泣聲。
此情此景,誰有勝算不言而喻。
事實果不出所料。
玄贏目光落在固執的不肯解釋的曲安夢身上,半晌後並未像她索要解釋,只淡淡的丟出一句:“傳孤的旨意,將太子妃禁足,無辜的旨意不得外出。”
曲安夢無動於衷,一言不發。
她知曉玄贏並非戲言,便自覺的安分待在屋內。好在玄贏只是不許她外出,外人倒能進來看她。
唐印得以將自己這幾日的收穫交給他過目。
“娘娘,這是你要的朝中文武百官的把柄。”
厚厚的一疊紙寫滿了各種惡行,白紙黑字觸目驚心。曲安夢一頁頁看過去眉間褶皺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