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宮亂
“你,你連哀家的話也不聽了?”
太后痛心疾首:“若不是她這禍水,宋振怎會通敵?她……”
玄贏冷笑,聲音幽寒:“宋振通敵叛國,與她有什麼關係?如何怪到她身上?太后連明辨是非都做不到?”
太后被這話噎住,看著站在玄贏身旁的曲安夢只恨不能將她就地處死!
她咬著牙恨恨開口:“妻賢夫禍少,先前南允緣何就沒出這樣的事情!贏兒,此女不祥啊!”
玄贏淡漠的扯了扯唇,他一向不信這些。
曲安夢神色自若的與太后對質,語氣有些促狹:“還真出過,南允歷記載,當年聖宗皇帝迎娶太后時,西蠻夥同羌國進犯,最後割讓西洲三城,纔算將戰亂平息。”
她笑意促狹:“照這麼說,太后您也是不祥?畢竟聖宗皇帝做太子時,身體康健,勵精圖治,反而大婚後,身體每況愈下……”
“你,你竟敢妄議先帝!”
太后的臉氣得又紅又白:“哀,哀家……”
玄贏淡漠補了一刀:“太子妃乃是孤欽點的妻子,若她無錯,誰也動不得,便是有錯,也只有孤能責罰,太后請回吧。”
扔下這句話,他直接帶著曲安夢迴到東宮,喉間發出一聲低啞輕笑:“牙尖嘴利的丫頭。”
“彼此彼此。”
曲安夢莫名覺得這位太子殿下倒很有些意思,顛覆了她對那個廢物太子的想象:“說起來,你不是應該不會武……”
她話音未落,玄贏忽然噴出一口濁血,臉色慘白的扶住桌子。
“你沒事吧?”
曲安夢心裏一驚,纔想起他身中劇毒,趕忙將他扶回床上:“你別亂動!我去找太醫!”
“都跑了。”
玄贏慨嘆一聲:“死不了,現下是多事之秋,此事莫要說出去,明白?”
他倒聰明呢……先前懷疑他是穿越戶,但好像又不是,難不成史書上對玄贏記載有誤?
曲安夢緊繃着唇,一語不發跑出東宮,不消多時,便拿著銀針和一些藥材跑了回來。
“我學過些醫術,不敢說能馬上治好你,但起碼能夠抑制毒發。”
她伸手扯開男人衣帶:“我要給你施針,可能會疼,你要忍著。”
玄贏倒吸一口涼氣,看著她毫不猶豫扒拉掉自己上衣,緊蹙著眉強忍痛意道:“你,你怎能……”
他平生不愛女色,驟然被這女人扒了衣服,他竟難得覺得有些無措!
“現下又沒有太醫,我不管你,難不成看你去死啊?”
曲安夢頭都沒抬:“怎能什麼?不給你施針,難道看著你小命不保?真是的,都是夫妻有什麼不能看的!”
她屏住呼吸,專心落針於他胸口,沒注意到玄贏攥緊了身下床單,連呼吸都急促了許多。
她的衣衫本就有些凌亂,這一俯身,大片春光露在玄贏眼前,讓他只覺得無比煎熬,比五毒散的折磨還深。
造孽……
這是義兄後人的妻子,算上去便是他後人的妻子了……
玄贏無力的閉上眼,感受著那隻柔軟的手在自己胸前動作,只盼這場煎熬快些結束。
偏偏曲安夢見他緊閉雙眼,神色痛苦,忍不住撇了撇嘴:“剛剛殺敵的時候不是挺像個男人的麼?這點痛你都受不住,行不行啊你?”
竟然說他不行?
玄贏睜開眼,咬緊了牙關一字一頓開口:“孤行不行,你想知道?”
“我……”
曲安夢剛想說她有什麼好知道的,察覺到他這話似乎別有深意,臉瞬間一路紅到了脖子上。
“昏君!你再胡說,看我扎不扎你!”
她暗暗啐了玄贏一口,咬牙切齒落下最後一針,轉身就想走。
可偏偏她站得太久,小腿一麻,直接朝著地上摔去。
曲安夢原以為會狠摔一跤,手腕卻被一隻溫熱的手扯住,跌入一個堅實溫熱的胸膛。
淡淡的血腥味混合著檀香氣,讓她莫名失神。
她身下的玄贏悶哼一聲:“起來。”
曲安夢手足無措的爬起來,看著男人墨發散亂胸膛半露,終於覺得臉熱!
真是把臉丟盡了!
她慌慌張張收起了針,幾乎是逃也似的出了東宮。
玄贏看著她的背影,忽然無聲扯了扯唇,從床上慢慢坐起。
他稍微調息運功,感受著那五臟六腑的劇痛的確消散,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玄贏這廢物,的確娶了個好妻子,不僅有用,還很有趣。
既然身上的毒暫且壓制,那他也該去找那無能的昏君算賬了。
他理好衣衫,問過宮人當今皇帝玄敬所在,按著腰間長劍,徑直走進了長樂宮。
玄敬不過四十,本該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卻已經被酒色掏空,看上去活像玄贏的爺爺,滿頭白髮,萎靡不振。
眼下,玄敬正摟著兩個宮女唉聲嘆氣:“早知道西蠻子打不進來,孤何苦殺了那些嬪妃呢?明日早朝,讓臣子們多進貢一些美人……”
兩個宮女嬌聲開口:“陛下,奴婢伺候您這麼多年……”
玄敬目光淫邪的看著兩人:“好,那朕封你們……”
一陣腳步聲朝著殿門逼近,玄敬抬頭,皺起了眉:“贏兒,你跑來做什麼!朕在這裏寵幸……”
玄贏冷冷看向兩名宮女:“孤同陛下有事相商。”
那目光實在過於滲人,兩個宮女的身體顫了顫,猶豫片刻,低眉順眼退下。
玄敬頓時大怒:“玄贏,你……”
“閉嘴,昏君。”
下一秒,玄贏的手掐住了他脖頸:“孤看在你是玄家子孫的份上不要你的命,你該感恩戴德。”
“馬上寫下立孤監國的詔書,今後你若敢出長樂宮,你的項上人頭,孤便收了。”“玄贏,你要反了嗎!朕,朕可是你的父皇!”
玄敬萬萬沒想到從來在他面前都恭順討好,生怕觸怒了他被廢的玄贏,竟然敢這樣對待他!
“反?孤便是反了,你又能如何呢?”
玄贏唇角掀起一抹微冷的笑,手上力道更重:“一個整日只曉得煉丹享樂的昏君,你守得住這南允的江山?”
玄敬看著這個長子幽冷凌厲的眸,只覺得陌生又憤怒!
他從未想過,幾個兒子中第一個動了這等大逆不道心思的,居然會是最懦弱的玄贏!
可是現下,他還真是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