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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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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打賭

    實話總是刺耳。

    曲安夢面不改色,內裡卻已是心亂如麻。

    她一邊勸說自己與玄贏並非男女之情,可心裏的難過做不得假,卻只能強顏歡笑。

    “薛大人說笑了,我並不介意。”

    薛光明是隻在朝堂上成了精的老狐狸,目光通透的彷彿已將她的心底事盡收眼底,不屑的嗤笑一聲。

    “是嗎?”

    女子笑聲如鈴鐺清脆不絕於耳,曲安夢越發心猿意馬,也不等請見玄贏了。

    “我還有事,就不和薛大人一起見殿下了。”她轉身就走,遙遙丟下幾句話,“還望薛大人恪盡職守,別多管閒事。”

    一路若無其事的回到帳篷,才發現唐印已在外面等候多時。

    她心事重重,卻不得不繼續應付他。

    “你來找我有何事?”說話時她喝了口茶水潤嗓子,冰冷茶水入肚,才稍稍緩下了心中的莫名情緒。

    唐印坐立不安,斟酌揣摩良久後才道:“娘娘,這兩日孟丞相與不少官員聯名上書,說是要重審丁大人一看,微臣不敢擅自拿主意,你看?”

    他到底是初入朝堂,做事畏手畏腳。

    曲安夢通情達理,二話不說接下了這個燙手山芋:“此事由我來解決,你等著便是。”

    此事其實也不算什麼難事。

    曲安夢又去見玄贏,向他表明自己的意思之後,後者別有深意的挑眉。

    “太子妃確認要如此?”

    “是。”曲安夢志在必得,“我已有打算。”

    玄贏曬然一笑。

    這幾日這些事鬧得沸沸揚揚,他自然也有所耳聞。

    卻自始至終置之不理,一則是因為丁玉懷的確不堪大用,二來是知道她明白分寸。

    不過如今她既找上門,他也不會視若不見。

    玄贏回頭吩咐:“去請薛丞相來。”

    薛丞相很快前來。

    他不苟言笑的面部在看見曲安夢時微微皺了下眉,隨即化為一片沉寂。

    “看來太子妃還是未把我說的話聽見耳中。”

    “聽了又如何不聽又如何?”曲安夢不答覆我,笑靨如花,“薛丞相所言不一定是真,我所做之事也不一定為錯事。”

    薛光明嗤之以鼻,顯然不以為然:“殿下叫我前來所為何事?”

    玄贏眼角輕輕斜了曲安夢一眼,示意她自己來說。

    “好。”曲安夢眉眼流轉,單刀直入道:“據說薛丞相近日帶領朝臣上書,想要重審丁玉懷一事?”

    “是又如何?”薛光明並不否認。

    他眼中精光乍現,不怒自威:“老臣知曉此事是由娘娘決斷,難不成娘娘是想徇私舞弊不成?”

    曲安夢啞然失笑:“大人如此,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人證據確鑿,料定丁大人是無辜的呢。”

    玄贏並不插嘴。

    他不疾不徐的倒了杯茶,頗有坐山觀虎鬥的意思。

    “可是隻憑唐印的隻言片語和那塊令牌,太子妃為何輕易下了定論?”薛光明顯然事先做足了功課。

    他字字有理有據:“何況朝中眾多大臣為丁玉懷求情,難不成大家都眼瞎了不成?”

    曲安夢心中冷笑。

    薛光明是忠臣不假,卻是極忠極愚之徒!

    丁玉懷做的那些齷齪事他視而不見,她不過是秉公處理倒被他纏住了。

    突然靈機一動,她莞爾一笑:“丞相的意思是,免了丁玉懷的罪纔是順應民意嗎?”

    薛光明不假思索:“自然。”

    “這樣啊。”曲安夢意味深長的拉長語調:“那若是如此說來,過幾日沒人再替丁玉懷求情,豈不是說明我做的並無錯處?”

    聽起來並無不對,薛光明不設戒心:“是。”

    他步步走進曲安夢設下的陷阱之中卻毫不知情,玄贏眼中波瀾不驚,已料定此事結局。

    果然。

    “那我和薛丞相打一個賭。”曲安夢下巴微抬,如一隻高傲的天鵝,“若十日之內日日有人為丁玉懷求情,我便同意此案重審,若是沒有,薛丞相往後不準再以此事做文章,如何?”

    薛光明沉吟片刻。

    他並不將眼前這個小丫頭放在眼裏,思前想後也不覺得她翻得出自己的五指山,當即應下。

    “一言為定。”

    曲安夢眼中閃過奸計得逞的笑意。

    待薛光明退下,玄贏好笑的出聲:“你敢如此說,想必是有法子了?”

    “那是自然。”曲安夢自以為十拿九穩,志在必得道,“殿下等著看便是。”

    她一向鬼點子多,玄贏並不多過問。

    “那便好。”

    茶水瀰漫的熱氣將他的面部遮的朦朧不清,曲安夢抬頭看了眼,心跳難以自抑的加快。

    她想起那日帳篷裡的如銀鈴笑聲,張口欲言。

    還未來得及開口,一個窈窕的身影未經稟告就闖入了帳篷之中,聲音如山泉清脆悅耳:“殿下,原來你在此處。”

    曲安夢不明所以的回頭看去。

    一個衣著樸素的農家女子興高采烈的倚靠到玄贏身邊,如一隻嘰嘰喳喳的鳥兒喋喋不休。

    “你可讓我好找,今日我在溪邊看見了一隻梅花鹿,這可是世間靈氣之物,就想帶殿下看看,不知殿下可有時間?”

    玄贏意味不明的“嗯”了聲,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女子像是才留意到帳篷內還有其他人,遲疑的對上曲安夢的目光:“殿下,這是?”

    “此乃太子妃。”玄贏從容解釋,“太子殿,此乃啟悅,是附近的農女,前兩日無意救過孤一命。”

    介紹曲安夢時的寥寥數字可啟悅對比,高低了解。

    曲安夢說不清自己此時是什麼想法。

    “原來是太子妃姐姐,妹妹方纔不知你的身份,還請姐姐饒恕我不知者無罪。”

    啟悅跪下行禮,隨即又赫顏低頭:“民女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殿下不必將此事掛在嘴邊。”

    玄贏面上笑意淡淡,不置可否。

    此景此情,倒像曲安夢是橫插入他們之間的外人一般。曲安夢頗感無趣,識趣道:“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嗯。”玄贏沒有留她。

    曲安夢心中越發五味雜陳。

    她慢吞吞如烏龜回到帳篷,唐印還在焦急的等待著,一見她就迎上前來。

    “娘娘,此事如何了?”

    曲安夢沒透露過程,只吩咐道:“你派大理寺的人取差朝中百官的把柄,查到之後再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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