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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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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恐嚇

    玄贏不動如山的坐著。

    “為何是孤?”他咬字清晰的重複一遍,隨即不答反問,“為何不能是孤,嗯?”

    此情此景,荒謬得如一出鬧劇。

    玄禎雙眼瞪如銅鈴,如一隻被戳破的氣球,先前的氣勢煙消雲散。他難以接受的呢喃。

    “不、皇兄你之前不是這樣的,怎麼會是你。”

    任他想破腦袋都想不到,他口中臃腫如肥豬的男人竟真是昨日還清瘦如竹的玄贏!

    他恍惚懷疑眼前是夢,然而舌尖傳來的痛意卻不留餘地的打破了他的幻想。

    “孤昨日中毒,得了病纔會如此。”玄贏高高在上的看著他,語調冷漠,“未免動搖國之根基,便有意讓太子妃隱瞞,未曾想還有意外之喜。”

    最後四字尤其加重了語調。

    大禍臨頭,玄禎的腦中一片空白。

    他語無倫次的試圖解釋:“皇兄你聽我解釋,我方纔昏了腦子,說的話並非是我的本意,還請皇兄相信我!”

    “孤只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家之中從未有兄弟父子,玄贏冷酷得彷彿他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如今父皇還在,你就敢說你為天子,狼子野心可見一斑,應以謀反之罪斬頭示眾以儆效尤。”

    “什麼!”皇貴妃花容失色,突兀起身,“你說太子要斬了禎兒?”

    “是。”

    前來報信的眼線神情焦灼,磕頭如搗蒜:“娘娘!你可要想辦法救二皇子啊。”

    精雕細琢的擺飾被碰撞在地,噼裡啪啦的聲音一路綿延到帳篷出口,隨即一片沉靜。

    眼線再抬頭時,眼前哪裏還有皇貴妃的人影。

    狩獵場常年圈養著一群狼。

    野狼被關在圈中依舊野性難訓,嗅到活人的氣息後不安的咆哮張牙舞爪。

    玄禎幾乎掛不住臉上的笑意,心懷僥倖道:“皇兄,你帶我到此處有何用意?”

    狼聲近在咫尺。

    玄贏僅僅是朝裡掃了一眼,不安的狼群喘息著匍匐在地,一雙雙幽綠的眼睛卻左顧右盼,只待伺機而動。

    “你還未想好?”玄贏負手而立,隱隱君威讓人忍不住避其鋒芒,“只要你交出手上十萬兵馬的虎符,孤就可饒你一命。”

    可那十萬兵馬乃是玄禎的倚仗,若無兵馬倚身他與尋常貴公子又有何差別。

    事到如今,玄贏還不至於蠢到猜不出這是為他而設的局!

    他氣急攻心,暴跳如雷道:“你休想!若你敢動我,父皇不會饒恕你的!”

    “父皇?”玄贏意味不明,眼中一片冰冷,“遠水難救近火,孤為何不敢?”

    曲安夢看玄禎的眼神好像再看一個大傻子。

    你說什麼不好,偏要火上澆油。

    何況如今你父皇自身難保,哪裏還管兒子是死是活?

    玄禎梗著脖子不肯退讓,於是玄贏當即言簡意賅的吩咐侍衛:“來人,二皇子身染疾病,未免傳染不可與人同住,近日就住在狼窩中即可。”

    玄禎目呲欲裂。

    待皇貴妃踉踉蹌蹌的趕到狼窩,入眼看見自己兒子被狼啃咬,幾乎暈厥在地。

    “禎兒!”她尖銳的喊了一聲,髮髻在奔跑中已凌亂不堪,神似路邊罵街的潑婦。

    狼群似乎通人性,下口分寸只折磨得人痛不欲生卻不會致死。玄禎已是奄奄一息,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母子連心,皇貴妃平日自持身份,這時也只能不管不顧的跪下求情。

    “太子殿下,禎兒犯了何錯你要如此折磨他?還請殿下看在你們兄弟一場的分上,饒恕了禎兒吧,求太子殿下網開一面饒恕禎兒!”

    玄贏無動於衷。

    “貴妃娘娘。”曲安夢笑吟吟的上來扶起她,語調婉轉,“二皇子能不能活,全看他願不願意交出虎符,你與其求太子,不如好好勸二皇子呢。”

    她與玄贏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可在皇貴妃眼裏他們二人不過一丘之駱。

    她惹不起太子,卻絲毫不將曲安夢看在眼裏,蓬頭垢面的厲聲訓斥:“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說本宮,長幼有序,本宮可是你的庶母,你少在這裏陰陽怪氣。”

    敬酒不喫喫罰酒。

    曲安夢笑容不減反增,無辜道:“我這是怕貴妃娘娘也進了狼窩纔好心勸說,貴妃娘娘何必如此激動?”

    她話鋒一轉:“難不成,貴妃娘娘也想進狼窩不成?”

    無數覆車之戒讓皇貴妃不敢小瞧她的一字一句,她警惕的退後一步以防她說到做到。

    曲安夢步步緊逼的上前。

    直到退無可退,皇貴妃掩不住慌張的哆嗦:“你,你敢。”

    在這時候,她還不忘拿身份壓人:“本宮可是皇上的貴妃,你敢無緣無故處死本宮?”

    殊不知生死麪前,身份是最無用的東西。

    玄禎的目光渙散,視野是似有云霧迷濛,一切朦朧得彷彿遠在天邊。饒是如此,他虛弱抬頭時仍看見自己母親已被逼到絕路。

    再退後一步就是狼坑。

    他恍恍惚惚不知想來什麼,突然放下了所有固執低聲嘟囔:“好,我給你就是。”

    聲音微不可聞,玄贏高高在上得如掌管生死的神靈,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取走母子二人的性命。

    無人能將生死置之度外,玄禎終於慌了,提起一口氣字正腔圓的重複:“我將虎符給你!”

    玄贏微微勾了勾嘴角。

    虎符就放在玄禎的帳篷之中。

    被侍衛從狼坑之中救起之後,他灰頭土臉的被壓著去取虎符,容不得他逃脫。

    十萬兵馬足以令一國改朝換代,玄禎怎會甘心如此輕易的交出去。在離開之前,他趁侍衛不卑在袖中藏了一把刀。

    玄贏還在狼坑等他。

    與玄禎離開時不同,此時玄贏腳邊匍匐著一直狼。兇猛的野獸在玄贏腳下卻如一隻被馴服的狗,舒服的打著呼嚕。

    “皇兄。”玄禎心有餘悸的嚥下一口口水,遞出虎符的同時捏緊了身體後的刀,“虎符在此。”

    玄贏置之不理,只拍了一下狼的脖頸作為示意。

    狼便聽懂了似的起身,如一道閃電劃過空氣,目標明確直衝玄禎而來。

    玄禎瞪大雙眼。

    然而預料中的疼痛遲遲沒有降臨,野狼準確無誤的叼走的他手上的虎符,回頭溫順的交到玄贏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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