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刺殺
他問的猝不及防,曲安夢愣在原地。
她孤身一人穿越到南允起,在此處無親無故,因此從未考慮過離開一事。
這顯然與原主大相徑庭。
雖不解玄贏的意思,可怕露出馬腳,她充耳不聞的沒有迴應,逃避道。
“殿下,我想明日就出宮,今晚就回去休息了。”
玄贏目光幽深如古井,沒有再提方纔的話:“好。”
曲安夢如蒙大赦,落荒而逃。
調查一事事不宜遲,第二日清晨曲安夢便換上便裝,拿著玄贏的令牌暢通無阻的出了東宮。
相比四四方方的深宮,來去自由的市井其實更合曲安夢的心意。
只是她有要事在身,來不及多看便匆匆找到了奶孃的加入所居之地。
可惜她還是來遲了一步。
血腥味直入口腔,地上橫城的屍體讓曲安夢不忍直視,她微微一嘆,心緒如麻的道了句“安息”。
隨即輕手輕腳的在屋內翻找。
皇天不負有心人,她很快找到了證據。
破舊的櫃子搖搖欲倒的立著,卻在開啟的那一瞬間溢位奪目珠光寶氣,連刺眼的天光也變得黯然失色。
奶孃家家徒四壁,這些珠寶從何而來可想而知。
曲安夢的目光定個在珠寶角落的符號處。
宮中之物都有標記,這個標記的主人曲安夢正好認識——
“皇貴妃,果然是你。”
曲安夢心中冷笑。
然而這些財物做不了證據,她心知肚明,決定暫時忍而不發,匆匆離開了奶孃家。
小巷人跡罕至,曲安夢心事重重的從其中穿梭而過。
突然,變故陡生——
一道凌厲的寒光自身後襲來,曲安夢反應稍慢,在劍已抵後心時才後知後覺的避開。
黑衣人一擊不成,由不死心的衝了上來。
“你是誰!”曲安夢心跳如鼓,斷斷續續的說,“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別是刺殺錯了人。”
她自覺自己出宮的訊息無第三人無人知曉,怎會有人在此地埋伏她?!
饒是曲安夢機關算盡,也未曾想到會突來橫禍。
黑衣人一言不發。
面巾嚴嚴實實的遮住刺客的口鼻,雌雄莫辨的聲音摻雜著濃烈的恨意。
“殺的就是你——曲安夢!”
被叫出名字,曲安夢便知曉此事絕不可能輕易瞭解。
此處無人能救她,哪怕三番兩次如神天降的玄贏也不可能料事如神,知曉她會遇刺。
曲安夢只能靠自己。
她手忙腳亂的避開刺客的致命一擊,一心兩用的轉移刺客的注意力:“是誰派你來刺殺我的?”
刺客手中的劍寒光刺目,銳利得可吹毛斷髮。
他遊刃有餘的步步緊逼,出聲也不曾耽誤手上的動作:“是我一人想好刺殺你,曲安夢,受死吧!”
曲安夢急忙退後一步。
電光火石間,她福至心靈,想到了辦法。
她的手伸如袖中,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如同已放棄掙扎,眼睜睜的看著刺客如風襲近。
刺客離她只有十步,五步……三步……
是時候了。
下一刻,曲安夢甩出了手中的銀針。
刺客的劍快,可是銀針的速度更快。幾十根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密不透風的襲向刺客,刺客避讓不及。
她在空中的身體僵了片刻。
“砰——”
肉體砸在坑坑窪窪的巷道上,帶起來一陣塵土飛揚。
“呼……”曲安夢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
幸好她出宮時帶了銀針作為暗器防患於未然,還在銀針上塗了毒藥以保萬無一失,才能僥倖逃過一劫。
她後怕不已,幾步上前掀開刺客的面巾。
“到底是誰派你來刺殺我的。”曲安夢佔據上風,不疾不徐的逼問刺客,“你若老實交代……”
話說一半,她的聲音戛然而止,話鋒一轉。
“怎麼是你?”
掀開面巾,她才發現刺客竟是個女子。
女子眉清目秀,毒藥雖讓她手腳無力形如廢人,那雙眼中的恨意卻依舊濃不見底。
然而曲安夢不容認錯,她竟是宋振的師妹!
“不是誰指使我的。”師妹梗著脖子,咬牙切齒,“是我自己易信想要刺殺你,沒想到技不如人,竟栽在了你的手上,你要殺要剮還請快些。”
曲安夢眉心微擰。
按照原主的記憶,她和這位師妹不過幾麵之緣,並未有深仇大恨。
“我與你井水不犯河水。”曲安夢目光審視,直勾勾盯著她的神情,“你為何想殺我?”
“你放屁!”師妹破口大罵。
她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了每一個字,“你自然不知,若不是師哥為你趕回京城,敵軍怎會侵入南允,讓我家破人亡!”
曲安夢瞭然點頭,原來是遷怒。
師妹已以為難逃一死,已閉上眼一聲不吭。
曲安夢搖頭將複雜思緒拋諸腦後,隨即拿出解藥塞入師妹口中:“我不殺你。”
口中藥丸入口即化,師妹不可置信的睜開眼。
“抱歉,讓你失去家人並非我的本意,可我的確難逃其咎。”曲安夢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塵,鄭重其事。
“我剛剛給你服下了解藥,一刻鐘之後便會解毒,你師兄如今已回邊疆,解毒後你可以放心去找他,他絕不會虧待你。”
曲安夢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底情緒淡的如天邊雲彩。
“我先走了,你一路平安。”
她說走就走,不再停留片刻。
師妹滿臉愕然,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之中。
小巷外人來人往,人聲鼎沸。曲安夢遊走於其中,很快將剛纔的刺殺忘得一乾二淨。
天色還早,她難得出宮一趟,便悠哉悠哉逛起街來。
路過一處包子攤前,她留意到一位衣著簡樸的書生正拉著母親,溫聲對攤販說。
“給我兩個包子。”
他的母親老態龍鍾,顯然已瞎了眼,眉開眼笑的拍着兒子的手:“好,好,我與我兒一人一個。”
書生溫和的笑:“是。”
然而曲安夢駐足時分明看見書生對攤販比手勢,示意只要一個包子。
攤販見怪不怪:“好嘞。”
付過銀錢,書生將可憐兮兮的包子遞給母親,仔細交代:“母親,你小心燙。”
“兒子,你的呢?”母親不肯接。
書生淡然一笑:“我已經吃了。”
隨即拉著母親回到了隔壁的畫攤。然而畫攤前門口羅雀,也不知夠不夠今日的開銷。
曲安夢於心不忍,腳步一轉買了些東西送去畫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