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周。

    距離翎親王一家和太子失蹤已經兩個月過去了，還是沒有絲毫訊息。

    獵場周圍百里都被挖地三尺了，還是沒有蕭景山一家子和太子的訊息。

    肖乾在四人失蹤後的第三天就以雷霆之勢扣下了三國使臣。

    除了波斯國，另外兩國聯名向肖乾送來國書，若是再不放了他們的使臣並割地賠款以表歉意，便兩國聯合進攻大周。

    寧王也乘亂虎視眈眈。

    朝堂內，朝臣也因為太子久不現身人前為由，要求他選秀入宮開枝散葉，綿延皇室血脈。

    一個連皇位繼承人都沒有的皇上，屁股底下的龍椅是坐不穩的。

    若不是肖乾早就掌控了朝堂，短短兩個月他恐怕就要被拉下來了

    總之，如今的大周內憂外患。

    已經到深夜了，御書房還有亮光，肖乾看著一道一道重複的摺子，面無表情。

    皇后沈妤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親自端著一蠱湯。

    “皇上，夜深了，早些歇息吧。”沈妤將湯放在了案邊。

    一旁伺候的梁公公和王德順急忙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皇后深夜來御書房，肯定是夫妻之間有話說，他們自然不能礙眼。

    肖乾放下奏摺了，端起湯喝了一口，“辛苦你了，你自己也多歇歇，這種小事吩咐下面的人做就是。”

    “沒什麼好幸苦的，這些都是臣妾的分內之事，再說咱們是夫妻，臣妾關心皇上是應該的。”

    兩個月的時間，沈妤清減了一大圈，原本清亮的眼神都渾濁了不少。

    這段時間她沒少在人後掉眼淚，都快要哭瞎了。

    沈妤看著肖乾喝完湯，深吸了一口氣開口，“皇上，選秀入宮吧。”

    她知道這段時間皇上的難處，太子失蹤了皇上膝下無子，沒有任何理由再繼續空置六宮了。

    肖乾愣了一下，“妤兒，你以前從來都不會這麼說的。”

    他何嘗不知道沈妤的意思，他和她一開始也是因為利益使然纔在一起的，他需要一個和孃家不親近且聽話的妻子，而她需要她的身份跳出沈家。

    登上皇位之後，按理來說他不是什麼一心一意的男子，應該穩定朝堂廣納後宮開枝散葉，可每每他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就會想起母后。

    他的親孃，他從小到大看著母后在宮中抑鬱半生，一生所求不過是心愛之人的忠貞不二。

    他做不到像蕭大哥那樣的忠貞不二，起碼可以讓自己的妻子孩子免受後宮的爭鬥算計。

    肖乾拉住沈妤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妤兒，我們再生一個好不好？”

    這是龍椅，沈妤坐了就是大不敬。

    以前她最注意這些，這會兒就這麼順勢坐了，擠出笑意看著眼前的丈夫，全天下最尊貴的皇帝

    “臣妾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沒有身孕，臣妾自己不能生不能讓皇上飽受煎熬，左右別的女人就算生了孩子也要叫臣妾母后的。”

    在她這個做母親心裏，沒有任何人能夠替代太子肖瑞安，哪怕再生一個也一樣。

    若之前她恨不得立馬再生一個，可如今……

    沈妤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肖乾把人抱住，內心同樣難受，“妤兒，咱們的孩子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小太子是他唯一的孩子，他親力親為教導過的孩子，就這麼不見了，怎麼能不讓他難受。

    沈妤急忙擦眼淚，可眼淚卻控制不住，她哽咽著開口，“皇上，我真沒事的，國家大事為重，整個大周的百姓都是我們的子民。。”

    肖乾像安撫小太子那樣一下一下順著沈妤的後輩，“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可真有了旁人進了宮，生了孩子，我和你之間，和我們的兒子之間還能這麼親密無間嗎？”

    自然是不能了。

    碎掉的東西就算再怎麼修補也不可能恢復如初。

    他不是重色慾之人，女人多一個少一個其實無妨，他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以後重蹈覆轍。

    沈妤聞言泣不成聲。

    “你別哭，別哭壞了身體，我們的孩子不會有事的，要相信大哥和大嫂，肯定能把瑞安帶回來。”肖乾親自給沈妤擦了眼淚，又哄她。

    這一夜，沈妤是在御書房睡著的。

    肖乾把她安置在御書房內的床上後，自己在龍椅上坐了一夜，天一亮就去上朝了。

    今日早朝，依舊是老生常談，還就那幾句話。

    勸皇上選秀入宮，綿延子嗣。

    勸皇上放了三國使臣，別與之交惡。

    畢竟大周扛不住兩國聯合攻打。

    “皇上，如今太子下落不明，應立馬選秀女入宮誕下皇嗣，請皇上三思。”

    “臣附議。”

    “臣附議……”

    寧王在暗處彎了彎唇角。

    不知道是第幾個臣子跪下附議，原本沉默一言不發的肖乾突然抄起龍案上的硯臺砸了下去。

    上好的硯臺在地面上四分五裂，大殿內瞬間鴉雀無聲。

    “國難當頭，爾等還在為朕的後宮進不進秀女而費盡心機，朕打算御駕親征，親自踏平魏昭兩國！”

    “若是朕戰死，就由太后和皇后兩人著手從宗室選立太子。”

    肖乾的聲音落地，好半響群臣才反應頭來他說了什麼。

    就連一直沉默不語的崔國公也愣住了。

    “皇上不可！”

    “皇上三思啊！”

    這下朝臣徹底慌了，御駕親征可不是什麼好事，若大周的皇帝死在戰場上，這簡直是動搖社稷之大事。

    肖乾已經無心再聽了，“朕心意已決，再有勸者回家閉門思過，從今以後都不必上朝了。”

    群臣瞬間鴉群無聲。

    肖乾冷笑一聲宣佈退朝。

    大臣門出了大殿就圍著崔國公探聽訊息，畢竟他深受皇上器重，又是翎親王的岳父，有什麼訊息他應該清楚。

    說不定等會兒皇上就回單獨召見崔國公。

    可崔國公什麼也沒說，直接坐車回府了。

    朝臣面面相覷，寧王乘機過來籠絡人心。

    要是肖乾戰死纔好，戰死他就有機會了。

    ……

    御書房。

    肖乾看著跪在地上的幾人，眼底帶著淚光。

    “你們都是翎親王的親信，千里迢迢從封地趕過來，想必朕的信都看了，朕御駕親征要用翎親王手中的軍隊和火炮營，你們可願？”

    昭國聯合魏國和寧王閒王算計，才讓他的親人失蹤了，他要這些人都付出代價。

    “臣等願為肖家世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