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啥事兒了？”

    開口的是田翠花，前來報信的是她的侄媳婦。

    趙家的侄媳婦孃家是山那頭的，嫁進來沒多長時間，不知道以前蕭景山和這兩家早就鬧掰了的事，只知道他們分了家。

    她想著怎麼也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順路碰到了就趕緊跑過來報個信。

    侄媳婦不知道咋說，“具體的你們去蕭老二家看看就知道了。”

    田翠花看向姜好，“要不你別去了我去看看？”

    她現在是姜好的管事，跑腿這種活她來就行，姜好和那兩家有過節，應該不願意去。

    “走，一起。”姜好起身就往外走，她怕大妮和小妮出事。

    兩人出了門到了蕭老大家就看見門口虎子在哭，血一路滴到了屋裏，頓時心裏一緊。

    姜好以為出事的是孩子，急匆匆的進了屋結果是趙氏。

    趙氏昏迷著，頭上一個大窟窿正在涓涓流血，邢大夫在處理傷口，蕭老二在旁邊嗚嗚嗚的哭。

    “我的老天爺，這是咋了？摔也摔不成這樣吧？”

    田翠花第一反應就是趙氏是不是摔倒磕到頭了。

    前幾年不善待婆婆，這就遭報應了？

    蕭老二紅著眼睛，“老大那個黑了心肝的畜牲打的，要是我婆娘死了，我跟他不共戴天！”

    一個孃胎裡生出來的兄弟，居然真能下這麼狠的手。

    姜好皺眉，“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嬸，我知道。”大妮跑了進來。

    虎子也跑了進來哇哇的哭，一邊哭一邊推大妮，“你滾出去，是你爹打了我娘。”

    大妮被推的一個踉蹌坐在地上，小聲開口，“我爹擠羊奶喝，二嬸看見了說他也不怕斷子絕孫，然後我爹就把水瓢砸在了二嬸頭上。”

    蕭老二恨的咬牙，“要不是虎子看見了，趕緊給我報信，又叫人把邢大夫請來，我婆娘可能就被打死了！”

    “畜牲。”姜好罵了句髒話。

    她倒不心疼趙氏，畢竟趙氏想過要她的命，只是心疼孩子攤上蕭老大這麼一個畜牲爹，連小妮的口糧都搶。

    田翠花呸了一聲，“都是天殺的畜生做的貨，和一個奶娃娃也搶奶喝，趙氏罵的沒錯，就該斷子絕孫！”

    然後轉頭對姜好小聲說：“這件事你可別管，是他們兩家的事，你不過就是個妯娌，免得他們賴上你。”

    “我知道。”姜好應了一聲轉頭問大妮，“你爹呢怎麼不見人？”

    大妮低著頭，“我爹打完二嬸就跑了，我娘在廚房躲著。”

    姜好吸氣，蕭老大確實是心狠手辣。

    半響，邢大夫起身洗手，罵罵咧咧開口，“幸好命保住了，三兩銀子，你們兩家這一個個的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蕭老二這才癱軟在地上，“二兩就二兩，我遲些送過去。”

    虎子還在哭。

    “天殺的蕭成文，我把你婆娘也開瓢，有本事別回來！”蕭老二突然恨恨的起身就往外走。

    大妮急了拽住蕭老二的袖子，“二叔，打人的是我爹，你別打我娘，我妹妹還小。”

    姜好看著這大妮總覺得心口悶悶的，不鹹不淡提醒蕭老二，“萬一打死人可是要吃牢飯的。”

    “那就這麼算了？！”蕭老二一下泄了氣，又覺得不甘心，甩開大妮的手抱頭蹲在地上。

    姜好沒吱聲，帶著田翠花出門。

    孫氏抱著孩子慌慌張張的追上來，“三弟妹，二弟妹沒事吧？”

    “沒死。”

    姜好看了一眼她懷裏的小妮，還是那麼瘦小，像是剛哭過，這會兒已經睡著了。

    孫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姜好看著邋里邋遢的孫氏，“小妮的羊奶被搶了，你就半點反應都沒有？”

    孫氏目光躲閃，“他是孩子爹，我做不了他的主，再說了……小妮還小，喝不完那麼多羊奶，他爹幹活辛苦，喝點也沒什麼。”

    她不能生了，總得對男人好點，要不然他找了別的女人，她一個人帶著孩子怎麼辦？

    姜好冷眼看著孫氏這個立不起來的東西，“我家的東西就是倒了也不給畜牲喝！”

    田翠花已經聞聲知意利索的把拴著的羊解開牽了過來。

    孫氏一看急了，“三弟妹，你把羊牽走了小妮吃啥？小妮你也不管了嗎？”

    姜好頭也沒回，“要餵奶的時候讓大妮來取，別再讓我看見你！”

    回到家蕭景山已經在院子裡等著了。

    田翠花唏噓一聲，去後院栓羊了。

    姜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蕭景山冷聲，“老大從小就有戾氣，不允許我們兄弟幾個忤逆他，我記得小時候但凡娘稍微偏疼我一些，他就會聯合老二打我，還罵我是野種。”

    “野種？”姜好略微皺眉。

    蕭老大為什麼會罵野種，難道他知道點什麼？

    不過這種念頭在腦子裏一閃而過也就消失了，天底下哪來那麼多不是親生的。

    ……

    有了田翠花，村裏的訊息姜好不出門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蕭老二去蕭老家又鬧了兩場打砸了不少東西，也不見蕭老大回來。

    倒是秋玲，聽見討人厭的趙氏被打的臥床了，又回孃家來了。

    剛好和準備出門的蕭景山，在門口碰了個正著。

    “三哥。”秋玲心情十分不錯跟蕭景山打招呼。

    蕭景山看著她身後的包裹，明顯是回來常住的，語氣疏離，“你這次回來又要做什麼？”

    秋玲的笑意一瞬間就僵硬到了臉上，“景山哥，你在說什麼？”

    “難不成真應了那句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現在連孃家都不讓我回嗎？”

    “你知道我的眼裏揉不得沙子，最好別踩著底線。”蕭景山警告一句離開。

    秋玲咬著唇半響沒出聲。

    寧氏剛好出來，“秋玲，你怎麼站在門口？”

    秋玲擠出一個笑容，“娘，相公在村裏教書，每日回鎮上不方便。我一個人不想在王家住，就收拾東西過來住了了。”

    寧氏剛想說話，秋玲又道：“娘，我想你了，我肚子裡的孩子也想你。”

    “好，你和娘住一個屋子吧，你住裏間我住外間，也方便照顧你。”寧氏語氣溫和。

    她看著秋玲，儘量別給姜好添麻煩。

    秋玲撒嬌，“我都成親哪能和娘住一起，我就住在我的房間，我這就去收拾。”

    說完就往自己房間走，結果就碰田翠花。

    她還不知道田翠花當管事的，只以為田翠花又過來巴結姜好。

    秋玲笑著打招呼，“田嬸，雪花呢？前段時間我見她在鋪子裡賣涼麪，最近怎麼都沒見她。”

    田翠花不怎麼熱情，“在家呆著呢。”

    “田嬸子，你是不是打算給雪花說親啊？我相公有幾個不錯的朋友來家裏做過客。”

    “還有我小叔子你是見過的，也是一表人才，若是雪花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