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有些疲倦，華蘭被霍離這麼一鬧，瞬間沒有什麼好心情，只是把孔明燈塞到霍離手裏，“這是人家菊英的，你到是好意思……你留著你那盞要許娶老婆的願嗎？”

    霍離覺得一口氣被憋到胸口，差點沒上來。

    他看了一眼旁邊幽怨的菊英，解釋道，“我那盞給菊英，你把這盞放了還不成，我娶什麼老婆……娶什麼老婆？”

    大業未成，身在他國，霍離滿腹苦水無處倒，現在被華蘭猛不防這麼盯了一句，他突然有些遊子在外的悲傷。

    現在就連王爺和王妃都受盡了委屈，他現在哪還敢有半天私心，唯有祝願王爺大功告成，以後成就一番事業。

    霍離神色有些黯淡，火摺子也懶得打了，只是一動不動站在原地。

    華蘭推了他一把，“你到是點啊，這麼不情不願的，索性這燈給你吧……要不然你將來討不著老婆還要怪我。”

    “姑娘能不能不說老婆的事情了，我什麼時候表現出什麼來讓你如此誤會？”霍離一臉無奈。

    這時菊英突然拍手，嚇了正在鬥嘴的兩人一跳。

    華蘭看著菊英，“幹嘛突然嚇人，我以為燈要爆炸了。”

    菊英看看華蘭，又看看霍離，笑道，“我覺得你們兩人就挺合適的，華蘭姐姐誤了霍離哥哥的許願，那不妨華蘭姐姐嫁給霍離哥哥吧。”

    “我呸，你這小丫頭沒安什麼好心，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華蘭跟菊英打趣去了，到把霍離說得愣在那裏，一時心裏就像是飄蓬一樣亂了分寸。

    春節一過，轉眼就是元宵，眼見距離薛侑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歲心在家裏給薛侑準備了幾套換洗衣服，又親自做了幾雙鞋子塞進竹藤箱子裡。

    華蘭看著歲心手指上戳了幾個血洞，心疼地說，“現在成衣店裏都有鞋子賣，主子又何苦這麼辛苦，就讓霍離出去買幾雙回來不就行了？”

    “那不一樣的……我自己做的鞋子比較結實，阿有去了治理水患肯定要淌水路，我這些鞋子不容易溼進去。”歲心說道。

    “那霍離豈不是也要趟水路？”

    “那肯定的呀，他跟著阿有肯定是要走一樣的路……”歲心正準備說自己做了好幾雙呢，霍離跟薛侑的腳一樣大小，完全可以拿來穿。

    卻見華蘭有心事似的，歲心一下子醒轉過來，笑道，“不如你給霍離也做幾雙吧，他也沒有什麼人疼愛，總是想不了那麼周全。”

    華蘭一下子醒過來，看著歲心說，“主子你說什麼呢，憑什麼我給他做鞋子啊，要做也是他的阿孃或者妻子做吧。”

    歲心不語，只是淡淡說，“可憐啊，要不是我懷孕了身子怕累，到是可以替霍離做幾雙的，現在只能讓他溼鞋襪，天天泡在水裏了。”

    華蘭小臉緊繃，一副憂心忡忡地樣子，歲心自然看出她是擔心霍離的，但笑不語。

    春天很快到了，柳樹發芽，一片青綠。

    薛侑和霍離告別了歲心，清晨趕著馬車啟程離開了京城，直往懷陽方向趕去。

    歲心站在城牆上目送他們遠走，一旁的華蘭輕聲說，“主子，城牆上風大，我們還是下去吧。”

    歲心跟華蘭一起走下城牆，華蘭駕了一輛小馬車準備打道回府，這時歲心說道，“陪我去趟程王府。”

    華蘭一驚，回頭看著車轎裡的歲心道，“主子，王爺臨走之前囑咐我們，讓我們只呆在王府裡不要四處亂跑，如果非要出去也必須帶著侍衛的。”

    “我特意沒讓侍衛跟來，有些事情不想讓王爺擔心，走吧，我自有主意。”歲心說完，就放下簾子，華蘭揚鞭打馬，馬車粼粼往程王府走去。

    到了程王府，歲心下車後徑自往府內走去。

    程王府的小廝看到歲心回來沒敢攔著，只能趕緊小跑著回府通報，等歲心和華蘭走到前院時，程王和程嘉怡謝氏相攜出來。

    “喲，這是什麼風把您這位大人物給請回來了，你難道還閒不夠亂的，又要回來鬧事？”謝氏

    歲心也沒想著要到什麼好臉色，就事論事，她回來只是想跟老程王談談阿孃祭日的事情，歲心看著程王道，“阿爹，說起來阿孃也算是您娶進門的，阿孃去逝女兒並未在身邊盡孝，如今女兒回來了，想為阿孃辦個祭日。”

    老程王臉色一變，看著歲心道，“你這又是唱得哪出？前些日子剛剛把你阿孃的牌位供奉到祠堂裡，三拜九叩過了的，也算是可以安息了，現在你這麼折騰豈不是讓她不得安寧？”

    “牌位是牌位，祭日是祭日，不一樣的……好歹也該到阿孃墳前燒香拜拜，讓她知道我回來了。”歲心現在不同往日，口氣也不是商量而是直截了當地說。

    謝氏一聽這話就氣得臉色發白，“程歲心你不要太過份了，人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這怎麼，死人還要往活人頭上爬嗎？”

    “你沒聽過死者為大嗎？”

    “我不同意，這剛剛過幾天安生日子，再把死去的人翻出來重新埋了再做祭日，豈不是自找晦氣？”謝氏一臉堅決，一副你要做祭日她就要拼命的感覺。

    一直沉默的程嘉怡站出來道，“阿孃，你又何必跟死了的人置氣，她就是做十個祭日，她阿孃也活不過來了，到不如由著她鬧騰。”

    謝氏狐疑地看了一眼程嘉怡，一副揣測心事的樣子，程嘉怡也淡淡看著謝氏，母女兩對視半晌，謝氏沒再說話。

    老程王見這情形，就對歲心說，“這種事情好歹要請先生看看日子，然後再選一個好些的地方重新葬你阿孃，你也不能太著急……”

    歲心聽到老程王同意，就說道，“先生我已經請好了，地方也已經選好了，就請阿爹帶著歲心去阿孃墳前看看，把她的遺骨請出來……”

    謝氏實在聽不下去，轉身拂袖而去。

    程嘉怡看著歲心冷笑道，“你到是一個有孝心的，你可要聽清楚了，這種事情如果做的不好可是會給你帶來黴運的，你到時候別怪我沒有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