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迷信說法，真是……”老嬤嬤不當一回事地笑了笑。

    這位老嬤嬤更是神秘兮兮地說，“你可不能不當回事呢，這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據說有的子女不孝，阿爹阿孃去世都不懂得給做個週年祭日，那些人投胎的時候就轉了畜生道，很痛苦的……”

    後來的話歲心就沒聽清楚了，她望著後園結了冰的湖水，心底覺得一片茫然。

    自從回到京城之後她一直在處理自己的事情，阿孃的牌位雖然有了，但阿孃屍骨在哪裏埋著，又是什麼時候的祭日，歲心都不知道。

    如果說這種也算是不孝，那她就算是頂不孝的了。

    歲心把嬤嬤的話暗記在心裡，決定有機會問問阿爹，阿孃到底葬在什麼地方，然後幫阿孃做個祭祀。

    春節很快就到了，四處張燈結綵。

    整個京城上下都洋溢在這種喜慶的氛圍的當中，人們置辦年貨，購買新衣，還有掃塵除舊都按著風俗一步一步推進，至大年三十這天，晉王府裡已然有了過節的氣氛。

    屋簷下掛著紅紅的燈籠，上面寫著黑體字晉王二字，除此之外就是各處都灑掃了一次，角角落落裡都不染一絲塵埃。

    華蘭手裏提著一個彩燈，舉得高高的，透過暖陽看到裡面精緻的設計，不由地讚歎，“主子你快看，這裏還有一個機會，裡面的小人會轉來轉去呢！”

    這些歲心以前在鄉下都難得一見，也是十分好奇，拿在手裏轉來轉去。

    這時薛侑走過來，看到陽光之下的歲心好奇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單純小女孩，薛侑駐足一旁，靜默欣賞。

    歲心提起燈籠從一旁窺探，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宛若是羽扇，眼瞼處投下微微的陰影，顯得整個人都更具有一種輪廓的美感，有一種極為輕柔的東西拂動著薛侑的心扉，他越來越覺得歲心的美無人能比。

    “王爺，這些燈籠掛在前院不合適吧，花花綠綠的……”霍離為難地看著那些燈籠，滿院的燈籠都是薛侑爲了讓歲心高興的，只是這場面也太誇張了，幾乎可以說是燈籠的海洋了。

    薛侑指著後園方向，“那就掛到後園的樹上……”

    霍離撇了撇嘴，“不怕火災嗎？”

    薛侑看了一眼高興的歲心，提起一個燈籠塞到霍離手中，“廢什麼話，讓你掛到後園就去掛……其他的自己想辦法。”

    霍離碎碎念，“這真是六月瓦上霜，七月冰裡魚啊……”

    整個王府都在忙碌，只有後院那兩位美人說說笑笑從後園走來，她們依舊穿著之前的披風，一紅一粉忽然點綴在這色彩繽紛的燈籠裡十分的突兀，讓旁人很難不去注視。

    芳語看到院裏有這麼多的燈籠，立刻興奮道，“王爺，這麼多的燈籠都是為我們兩個準備的嗎？”

    “……”華蘭和菊英一臉無語，一副你可真夠自作多情的表情。

    歲心到是不以為意，她現在不會再跟這兩個美人較真，是因為之前阿有說過治理水患一定會帶著她，沒多少日子了，她又何必跟她們兩生這種閒氣。

    她們愛說這燈籠是給她們準備的，那就說說唄，反正歲心知道這燈籠是給誰準備的。

    這時芳語走到歲心身邊說，“郡主，這些燈籠你喜歡嗎？要不要我們一起去掛燈籠去，很好玩的……”

    歲心手裏正拿著一個燈籠，是七彩的，十分漂亮，歲心笑道，“我就不去掛了，你們去玩吧……”

    芳纓卻一眼看中了歲心手裏的燈籠，伸手就搶過來，“姐姐，這個燈籠寓意很美啊，像是彩虹一樣，我們兩就去掛這個燈籠怎麼樣？”

    這時華蘭看不過，走上前從芳纓手裏搶過燈籠，“這個燈籠是我們主子先選好的，你們要喜歡自己再選別的，別搶別人手裏的東西啊。”

    芳纓被這麼一搶，眼睛就紅了。

    她嬌嗲嗲地跑到晉王的身邊搖了搖晉王的衣袖說，“王爺，人家也想要那麼一個燈籠嘛，太美了，總覺得這輩子看了這個燈籠不會再喜歡別的燈籠了。”

    薛侑冷冷地看了芳纓一眼，從她手裏把袖子扯出來，然後很嫌棄地彈了彈，“既然郡主已經選走了，那你就選個別的……”

    “別的沒有人家喜歡的燈籠嘛。”

    “沒有就不要玩了，過春節不是非要玩燈籠不可，你也可以玩煙火和旺火……”薛侑語氣裡明顯帶著揶揄，芳纓沒有聽出來還是懵懵的，芳語卻是聽出來了，只是走到薛侑身邊行了一個禮說道，“王爺，我妹妹不懂事，還請王爺海涵……我們只是覺得那盞燈籠與衆不同，其實讓郡主掛在後園，到時候我們一起欣賞也是可以的。”

    薛侑對芳語的話不置可否，只是問歲心道，“你是想把燈籠掛在後園，還是自己收著，你自己選……”

    歲心當然不好意思獨佔，到不是非得遷就誰，只是覺得這樣的燈籠掛在外面才能展現出它獨特的美麗。

    “王爺，燈籠還是掛在外面的好，如果芳語和芳纓兩位姑娘喜歡，那掛在她們屋子也是不錯的。”歲心說完，就看到薛侑眸中那抹欣賞與喜歡。

    歲心莞爾，十分大方地把那盞彩色燈籠遞給芳語，然後轉身又挑了兩個大紅色的，十分喜慶的燈籠，“華蘭菊英，你們把這兩盞燈籠掛在咱們屋門口的樹上吧，這樣也添些喜色。”

    華蘭立刻讚賞，“嗯，這盞燈籠好，不至於花花綠綠的，主子真是好眼光，我們這就去掛燈籠。”

    芳語和芳纓得了那盞燈籠，可是突然覺得十麼意思也沒有，那盞燈籠是單一個，孤零零的，而且特別不好搭配別的款式的燈籠，兩人到像是接了燙手山芋，一時不知道該放棄還是該拿回去掛起來了。

    這時霍離過來，看到芳語和芳纓的樣子大概就猜到什麼了，他吩咐一旁的小廝，“去，幫芳語和芳纓姑娘把燈籠掛起來，掛得高一點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