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立儲之事
都說小別勝新婚,薛侑卻被兩個丫頭趕出了門外,看著歲心一臉幸災樂禍的笑意,薛侑恨不能把她摟進懷裏用親吻她來表示自己對她的思念以及被趕出門外的抗議。
最終,薛侑還是走了,離開時的背影帶著些許的落寞。
菊英小聲問華蘭,“我們這麼對王爺,以後王爺會不會怪我們?”
華蘭搖頭,“不會,有主子在呢,主子知道我們是爲了她好,絕對會在王爺面前護著我們的,王爺呢又是個寵妻的,我們還有什麼可怕的。”
歲心坐在銅鏡前,不覺啞然失笑。
不過重回晉王府,坐在熟悉的房間裡,心情無緣由好的很,儘管已經到了初冬天氣,但心情卻賽如陽春三月。
剛剛阿有看她時可憐的眼神讓歲心更是忍俊不禁,如果歲月能一直靜好,而不是在這風雨的罅隙裡偶爾的得到的安寧,歲心梳好了長髮鑽進被子裡默默發怔。
華蘭進來幫歲心掖了掖被角,輕聲問,“要不要奴婢陪著主子睡?”
歲心打趣她道,“你不怕半夜翻身的聲音吵著我嗎?”
華蘭先是一怔,然後主僕二人相對一笑,不覺莞爾,華蘭看著歲心道,“主子不會是責怪我多事吧,本來王爺是想要留下來陪著主子的……”
見她這樣歲心到覺得自己這玩笑開得有些過,於是笑道,“開玩笑呢這麼認真幹嘛,這幾天我確實也沒有睡好,每天晚上總要夢到程嘉怡來找事,今晚我正好能好好休息。”
“我也是這麼想的。”華蘭得到認可,立刻笑意盈盈。
歲心不放心華蘭的傷,囑咐華蘭道,“你回去就讓菊英幫你上點藥,別不當回事,容易留疤的……這幾天就別沾水了以防發炎化膿。”
“嗯。”華蘭幫歲心吹熄了燭火,又輕輕把門帶上,這才離開。
夜色如水,初冬的涼意已經漸漸明顯,一彎下弦月掛在天上,似乎有些孤單。
老皇帝躺在養心殿久久不能入睡,時不時地咳嗽聲讓外面守夜的宮女和太監也無睡意,只是低聲詢問老皇帝,“皇上,要不要緊,不如傳太醫過來瞧瞧吧,您這咳嗽已經有些日子了,再這麼拖下去恐怕會變得嚴重。”
自從知道眼下的晉王並非是皇子之後,老皇帝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
太醫院的太醫們都快把養心殿門檻跑斷了,皇帝的病依舊沒有什麼起色,一開始還可以免隔幾日上早朝處理一些政務,現在病情愈發嚴重,連看奏摺也吃力了。
養心殿裡宮女太監守了十幾個,只是每個人都束手無策,只是能日夜勤加照料,盡心而已。
這一夜,老皇帝幾乎沒有閤眼,到天亮的時候精神越發不濟。
朱權連續守了幾夜也累倒了,這天早晨勉強掙扎著來看老皇帝,卻見老皇帝只是喘息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朱權輕聲道,“皇上,外面有大臣們要來看望皇上,還說有要事相商,見還是不見?”
老皇帝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眼神示意朱權他現在誰都不想見,那些人無非就是逼著他現在立儲,只是現在連立儲的人選都沒有,怎麼立?
這時殿外嘈雜,“皇上龍體到底怎麼樣了,你們這幾個閹人擋在這是不是想延誤政事,都給我讓開,再擋在這裏休怪老夫無禮。”
聽得是劉丞相的聲音,老皇帝眉頭微蹙,眼下恐怕要是再不見這些大臣,朝廷是真要出事了,老皇帝咳嗽兩聲對朱權道,“叫劉丞相進來……”
門開了,劉丞相怒氣衝衝地進來,想必剛剛在殿外跟那幾位守夜的太監發生衝突,現在氣還未消。
見到皇上纏綿病榻,劉丞相一臉沉重,立刻跪下請安,“臣給皇上請安了,祝皇上龍體早日安康。”
“起來吧……朱權,扶朕坐起來。”老皇帝勉強坐起來,只是整個人精神都不太好,宛若已秋風中的葉子大有一種凋零之態,老皇帝強打起精神不想讓劉丞相看出此時他的體力不濟,只是這種事情他知道也瞞不住。
讓劉丞相平身後,老皇帝又問,“丞相有何要事非現在稟報不可?”
劉丞相看了一眼老皇帝,立刻又低下頭去,輕聲稟報道,“老臣前來只是想向皇上說說這幾日朝中情況,自從皇上病倒之後,朝中人心惶惶,那些人心中各有揣測,唯恐天下不亂……現下如果皇上再不立儲,這朝廷恐怕會有內亂吶。”
從語氣上聽劉丞相的確是憂國憂君替老皇帝在著想,只是老皇帝對這群朝臣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他們哪裏會管他死活,現在最關心的恐怕就是儲君人選和以後的權勢紛爭罷了。
老皇帝淡淡看了一眼劉丞相,眸中難掩疲倦,“朕還沒死呢,你們就這麼急著立儲君?”
劉丞相一聽神色一虛,立刻下跪道,“皇上恕罪,老臣的確不該在這種時候追問皇上立儲之事,只是這朝中不可一日無君,現在皇上纏綿病榻久不能上朝,時間久了難免會人心惶惶,各種揣度。”
劉丞相乃是當今皇后的親兄長,老皇帝頗為倚重,這些日子老皇帝不能上朝時政務就交由丞相代為處理。
老皇帝本以為劉丞相年紀已長,不可能再會想著篡位之事,現在看劉丞相這種千方百計刺探與揣測,老皇帝心裏有幾分慼慼。
若不是他這身體不由自己,此時恐怕一腳朝著劉丞相的面門踹過去,讓他知道什麼叫龍威不可觸。
一旁的朱權看到皇上情緒激動,慌忙上前用手掌撫順老皇帝的胸口,“皇上,彆着急您慢慢說,這裏有奴才在呢。”
老皇帝閉上眼睛休息片刻,眸中的怒火儼然熄滅慢慢變成了灰燼,他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怒火已經無法從語言和動作上發泄出來,只能默默嚥下。
這時,劉丞相抬起頭揣測聖意,稍後問道,“皇上可是要立晉王為儲君,如是這樣,那現在就可以宣詔於天下,朝中那些議論的聲音立刻就銷聲匿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