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孃親要睡覺了，小裴清思索再三，還是向孃親伸出手，要回到孃親懷抱中。

    見狀，裴鳶然故作為難，道：“你不是喜歡爹爹嗎？”

    小裴清小嘴一撅：“孃親，抱抱！”

    裴鳶然笑靨如花，伸手接過小裴清。

    “爹爹不要了？”

    她逗兩個小傢伙。

    兩個小傢伙依依不捨地看了眼楚珏，還是摟住了她的脖子，軟乎乎地喊了聲“孃親”。

    “你們倆啊！”李月仙笑得不行，轉頭跟楚珏道：“白……楚世子你別介意，孩子還小，童言無忌。”

    楚珏含笑點頭，“我明白。”

    只是兩個小孩確實挺喜歡他，不管他扮成誰，都叫他爹爹。

    吱呀一聲。

    外出的裴明裹著一身寒氣回來了。

    見楚珏還在堂屋裏坐著，輕聲咳嗽，道：“東西都放好了，世子請回吧，我們都要睡了。”

    “好，今晚打擾諸位了。”

    楚珏起身，微微點頭示意，隨即才離開院子。

    門外，阿大聽到動靜，就替他掀起了馬車簾子。

    見他不動聲色，一直看裴鳶然，阿大壓低聲音道：“主子，以後見面時間還多。”

    楚珏睨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阿大嘿嘿一笑，沒有多話。

    第二天，裴鳶然起個大早，跟裴明，老頭兒和劉元簡單吃了點早飯，就趕去醫館。

    楚珏已經把孟婆湯的訊息散播出去了，今天回特別忙。

    “爹，一會我和師傅負責給病人施針，您診脈開藥，劉元大哥就給病人抓藥。”

    “嗯。”

    三人一同點了點頭。

    治療方法是裴鳶然想到的，她和老頭兒在施針這方面比較擅長，可以給人施針，她爹問診開藥沒問題，劉元還要多加鍛鍊，抓藥等事情最為合適。

    四人腳步飛快。

    老頭兒跟著裴鳶然身邊，小聲問：“昨夜楚珏來了，你都沒留他住一晚？”

    “師傅。”裴鳶然無奈看向他，“人家放著偌大的侯府不住，來住咱們家？我都懶得給他鋪床。”

    聽她這話，老頭兒嘿嘿一笑，“為師就隨口一說，你別當真。”

    說完，老頭兒摸了摸鬍子，笑得意味深長。

    裴鳶然也沒把老頭兒表情放在心上，反正決定權在她手裏。

    老頭兒昨晚明明聽到動靜了，卻沒出來，估計就是想聽熱鬧。

    她想罷，四人已經來到醫館。

    相比昨天，今天醫館門口更是人滿為患。

    三五成群的人紮在一堆，身邊還放著幾個用布條牢牢捆住的人。

    “酒神醫來了！”

    “裴大夫他們來了！”

    眾人驚喜地看著幾人，紛紛涌上前去。

    “大夫，聽說你們可以治這種病，求求你，快救救我兒子！”

    “我男人也是！”

    “我哥快不行了，大夫救命啊！”

    “……”

    眾人鬧成一團，裴明開啟門，裴鳶然就抬手示意：“不要擁擠，挨個把人抬進去，不要爭搶，我們一個個看。”

    她抬高音調，面色嚴肅。

    饒是如此，這些病人和病人家屬還是跟瘋了似的往前衝。

    生怕慢一步就失去機會。

    “不要擠，不要擠！”

    裴鳶然和劉元兩個年紀的站在門口不停吆喝。

    可沒人聽。

    “我的手！”

    “誰踩我腳了！”

    “要了命，誰踢到我兒子肚子了？！”

    “……”

    人群中時不時傳來質問，聽得裴鳶然太陽穴直突突。

    “夠了！”

    裴鳶然轉身就把門強行關了。

    裡面外面的人都面面相覷。

    “大夫，這幾個意思？”

    一個婦人大著膽子問道。

    裴鳶然面色微沉，“讓你們別急，每個人都會接受治療，我會根據病人嚴重情況來看，你們擠什麼？倒在地上被人踩死了算你們的還是算我的！”

    她聲音不大，但眾人見她生氣，都噤若寒蟬，不敢說話。

    “要是不依次進去，索性都別治了！”

    裴鳶然深吸一口氣，“排隊，挨個進去！”

    話落，劉元開啟了門。

    有人一瘸一拐，有人捂著肚子，反正剛剛被擠的不輕。

    虧得大夫讓大家排隊，不然非得擠死兩個人。

    裴鳶然選了情況最為嚴重的十個人先治療。

    她跟老頭兒給病人施針時，裴明和劉元一個負責開藥一個負責抓藥，然後讓病人家屬立刻找地方把藥熬好給病人送來。

    眾人忙得風風火火。

    “丫頭啊，師傅老腰快不行了，你不會真讓我一個人這麼扛著吧？”

    裴鳶然頭也不抬道：“我在這陪著你的。”

    說著，她已經給一個病人情況穩住，取下最後一根銀針，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

    快累死了。

    緊接著又是下一個。

    四人緊鑼密鼓地治病救人，配合得極好，一上午穩住了十六個人的病情。

    下午還有很多，但情況沒那麼嚴重。

    畢竟都是普通百姓，他們買不起天價孟婆湯，嚐了幾杯後，就只能自己忍受那種抓心撓肝的感覺了。

    情況也想對好些。

    恐怕有些達官顯貴，現在纔是真的難受。

    裴鳶然心想著，累得伸了個懶腰。

    門口還有很多病人在等著。

    幾人不敢懈怠，喘息片刻又忙活起來。

    李月仙給幾人送來午飯，幾人狼吞虎嚥吃完，又繼續忙碌。

    見他們忙成這個樣子，李月仙都心疼了。

    “也顧及好自己的身體。”

    李月仙見識過裴鳶然給人施針，最後自己也暈頭轉向。

    全神貫注地施針過於耗費精力，長時間這樣，身體堅持不住。

    裴鳶然已經開始給下一個病人施針了，聽她這話，頭也不抬地說了聲好。

    見狀，李月仙也只能幽幽嘆氣，先回家照顧兩個孩子了。

    下午時分，賣完肉的裴平和裴川柏就來幫忙了。

    “二叔，二堂哥，你們幫忙抓藥，沒問題吧？”

    “沒問題！”

    父子兩個拍著胸脯保證。

    裴鳶然還是比較放心的。

    爺爺是個大夫，雖說二叔沒有繼承爺爺衣缽，但從小耳濡目染，就連大堂哥二堂哥都學了不少，抓藥對他們而言就是小問題。

    這樣一來，熟練後的劉元也可以幫著裴明一塊給人問診開藥。

    眾人一忙活，一下午就過去了。

    臨近天黑，大部分病人已經被接回家去休養，後面來按時施針開藥就行。

    裴川柏累得趴在櫃子上，蔫了吧唧地看向裴鳶然，道：“阿鳶，你們上午是怎麼過來的？也太累了，以後每天都會這樣嗎？”

    裴鳶然失笑：“你想得美！”

    話落，她解開一個病人的衣裳，開始施針，每一針落下，都準確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