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沈長安回來了
“主子,可是有什麼好訊息。”
錦色捧著一盞熱茶,來到楚珏面前,纖細的手臂上還搭著一件厚實的披風。
待楚珏接過熱茶,她就轉到楚珏身後,為他披上披風。
放手時,錦色一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腕,溫熱的指尖跟裴鳶然那涼絲絲的手不同。
楚珏毫無波瀾地看向錦色。
錦色被他看得面頰微紅,弓著身子說了聲“世子”。
然而,楚珏卻只是淡淡道:“以後做事小心。”
錦色的臉,由紅轉白。
她來之前,白大夫人就說過,她是國公府精心挑選的人,將來,要給楚珏做侍妾的。
她一直盡心盡責地伺候世子,就是爲了將來世子能多憐惜她幾分。
沒想到世子連碰都不想碰她一下。
挫敗感油然而生。
楚珏卻已經回到房裏。
那杯熱茶被放在了院子裡的石桌上,天氣寒冷,茶已經涼了一大半了。
錦色想著,她心底的期待也差不多涼了一大半了。
另一邊。
每天都會去看看小三子的裴鳶然一早就去了小三子家,見小三子被他爹扶著,正在艱難地挪動雙腿,她心裏甚是欣慰。
“阿鳶姐姐!”小三子驚喜地看著她,“我今天可以走出兩步了,我是不是很厲害!”
見他燦爛如陽光一般的笑臉,壓在裴鳶然心上的大石頭悄然鬆快了幾分。
她就擔心小三子從此一蹶不振,兩條腿就算是真的廢了。
謝天謝地,小三子一直都沒放棄。
他爹孃也沒有。
看夫妻倆偷偷紅了眼眶,裴鳶然笑著拍了拍小三子的發頂,道:“你年紀還小,一切都有從頭來過的機會,腿傷,也會修煉回覆。”
“嗯!”
小三子重重點頭。
其實他知道,他的腿不可能像以前那樣正常了,不管怎麼治療,他走路都跟正常人不一樣了。
但走路不一樣,總比走不了路更好。
他將來還要去很多地方,賺很多很多銀子,給爹孃買大宅子,買下人伺候他們。
總之他不想像個廢人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你先進屋,我給你施針,會有點疼,你忍著。”
小三子乖乖點頭,眼底沒有絲毫害怕。
裴鳶然心裏一酸。
待小三子躺好,她便給小三子準備好了銀針,藥材,讓他含上一片老山參切成的片,並讓他爹孃在旁邊守著,以免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突然掙扎,會影響治療效果。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小三子全程咬緊牙關,即便目呲欲裂,滿頭冷汗,也沒有挪動一絲一毫。
她甚至能感受到,收針後,小三子的身體在他不斷顫抖。
“沒事了,我修改一下藥方,叔,嬸子,你們跟我出來一趟。”
“好。”夫婦倆答應一聲,便跟上她的腳步,還不忘貼心地關上門。
然而下一刻,房間裡就傳來極其壓抑的啜泣聲。
是小三子。
門外的三個人都明白,小三子一直在咬牙硬撐著。
大家都出來了,他纔有機會悄悄哭兩聲。
小三子他娘聽見這個哭聲,終於忍不住了,捂著臉,壓抑地哭著。
裴鳶然整理修改了藥方,再三囑咐,小三子每天都要堅持下地,不能前功盡棄。
他爹答應了。
裴鳶然這纔回家。
沒曾想,剛到家門口,一個穿著錦衣的瘦削身影,就堵住了她的去路。
“阿鳶姐姐。”
她還沒來得及說這個背影有點眼熟,那人就轉過身來。
是沈長安。
沈長安滿臉是笑,快步來到她面前,“還認得出我嗎?我只是衣裳變了,阿鳶姐姐就不認識我了?”
說著,他眼底劃過一抹失落。
裴鳶然回過神來,清淺一笑,道:“怎麼會?”
沈長安臉上笑容越漸燦爛。
只等他揮揮手,藏在各處的小廝就冒出頭來,畢恭畢敬地提著東西。
“上門看望親人,帶點東西,不過分吧?”
看出沈長安的小心翼翼,裴鳶然並未多說,推開門,就讓他進去了。
不知為何,沈長安嘴唇悄然抿成了一條線,瞧著心情很不好。
她沒有多問,正在堂屋裏烤火的眾人聽見動靜,出來一看,就看見沈長安一身錦衣華服,身後還跟著幾個提東西的小廝。
“裴叔,嬸子,二叔二嬸。”
沈長安揖揖手,跟眾人一一打了招呼。
張芬芳忍不住咂舌,“長安,你才走多久,變化六這麼大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你了。”
比起之前,沈長安不僅是身上的衣服變了,還有他周身氣質。
以前的他就是裴家一個小孩,如今,他搖身一變成了將軍府的小少爺,卻感覺他沒有從前開心了,相比之下,沈長安還陰鬱了幾分。
李月仙見了他,一陣心疼,連忙讓他進屋烤烤火。
“突然就回來了,家裏也沒有準備,中午嚐嚐你阿鳶姐姐做的香腸臘肉。”
“好。”
沈長安面上帶著笑意,看向了裴鳶然。
可午飯過後,沈長安才表示,他其實有事求裴鳶然幫忙。
裴鳶然並不意外。
“我外祖父病重,倘若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在將軍府的日子,怕是舉步維艱。”
聞言,張芬芳憤憤不平,“那些可是你的親舅舅,他們就這麼容不下你?”
沈長安眼底泛起陣陣苦澀,卻沒有把真相告知眾人。
將軍府的秘辛,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看向裴鳶然,問她願不願意幫忙。
裴鳶然眼睛都沒眨一下,就答應了。
沈長安面色一喜,請她這就帶上東西去將軍府。
臨走前,他又看向了一直沉默寡言的大堂哥裴羽涅,道:“大堂哥可願意陪阿鳶姐姐走一趟?”
裴羽涅何等玲瓏心思,自然明白沈長安已經清楚他在外面做的事情,有他在阿鳶身邊保駕護航,將軍府的人不至於做得太難看。
裴鳶然沒有磨蹭,帶上銀針和金針就出發了。
坐上將軍府的馬車,裴鳶然神色晦暗不明地看了看沈長安,又看了看裴羽涅,總感覺他們藏著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也罷!
兩人不願意說,她就不去問。
“我在將軍府裡,跟外祖父感情很好,做的事情都有外祖父撐腰,大概是碰了某些人的利益,他們不會輕易讓外祖父醒過來。”
聞言,裴鳶然眸底劃過一抹冷意。
爲了自己的利益,親爹的性命都不管了?
可笑至極。
一行人到了將軍府門口,剛剛下馬車,就出乎意料地,被人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