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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是採花大盜麼

    而他的身後,沒有一個哭哭泣泣的人影。

    倒是亂葬崗上,又多了幾具無人認領,面目全毀的新屍。

    因為沒有立太子,早朝的時候,群臣在朝堂上等了好一會兒,纔看到裴帝在江公公的攙扶下,拖著沉重的身子,坐在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上。

    “眾卿家有事便奏,無事退朝。”

    江公公喊了慣常的一句話後,便有以端王為首的楊大人站了出來說:“微臣聽聞,皇上中的毒,竟是和當日蓉妃娘娘中的毒是一樣的。”

    “微臣懇求皇上爲了龍體,清君側啊!淑妃娘娘定是不安好心,不一定在哪裏便下了使皇上龍體有恙的毒!”

    “臣附議!”

    一人開口,百人跟風。

    龔太醫便知道有今天這種局面。

    他在太醫院搗鼓藥材的功夫,朝堂上便亂成了一鍋粥,紛紛要求裴帝將李淑兒斬立決。

    朝堂四面八方皆有各皇子的眼線,後宮又何嘗不是?

    便是他那時不說出來皇上中的毒,也會有人絞盡腦汁將這一切大白於天下。

    “唉。”

    龔太醫眼神暗了暗,加快了手中的研究。

    他知道淑貴妃的為人。

    只盼著陛下對那淑貴妃的寵愛當真大得過這些老傢伙們的咄咄相逼吧。

    “咳咳——”

    聽著他們一個個要李淑兒的命,裴帝整張臉都變得青紫喘不上氣來。

    “你們!”

    裴帝說話帶著氣音,胸膛劇烈的起伏,渾身顫抖,臉色由白變青。

    “陛下保重龍體啊!”

    引起這場紛亂的楊大人還不忘對著裴帝高呼。

    “退朝,退朝!”

    江公公不敢再耽擱,立馬宣了退朝,帶著裴帝下去。

    “去,淑芳殿。”

    裴帝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出自己的目的地,重重昏了過去。

    龔太醫被人從太醫院請了過來,又是一番金針過穴,裴帝躺在李淑兒的床上,悠悠醒過來。

    “淑兒,過來。”

    李淑兒眼尾泛紅,乖巧的過去。

    “陛下,莫要說話了,你一定沒事的。”

    裴帝牽強的笑笑,從懷中掏出一塊用手帕緊緊包著的四方物品交到李淑兒的手中。

    “朕,會護你。”

    只此一句,裴帝耗盡心力,再次昏睡過去。

    而李淑兒看著手心裏放著的東西,心思沉重不已。

    玉璽被裴帝親手交到李淑兒手中的事情,很快在朝堂裡傳揚開來。

    至此,那些嚷嚷著叫清君側的人瞬間噤了聲。

    沒有人再敢動李淑兒一絲一毫。

    裴帝病倒了,朝堂上亂成一團。

    上官淵利用平日裏積起來的人脈,快速穩固了朝堂。

    以端王為首的楊大人不服氣了:“上官太傅莫不是要趁著皇上昏迷之際,獨攬朝中大權?這越矩代皰之事,若是讓皇上知曉了,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楊大人此話何意?”

    上官淵面對楊斬的指責,毫不意外,他一籠袖子,漫不經心的問。

    “本官什麼意思?上官大人還不清楚嗎?你這說的好聽是一品監正,但滿朝文武誰不知道你這監正不過就是用來看個天相的?”

    “要本官說,皇上既然身體有恙,那這朝堂也該以丞相為首,趙丞相,您說呢?”

    趙平羽已是極力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卻沒想到這戰火還是燒到自己身上。

    他板正了臉色,挺直了脊骨,看了上官淵一眼,淡淡道:“上官太傅素有智多星的稱號,現又是一品監正,本相認為皇上病重,上官太傅主持大局也在情理之中。”

    一番話像炸雷一樣,驚呆了文武百官。

    這趙平羽平日裏不都是站裴千岐那檔的嗎?怎麼現在跟在上官淵的屁股後面吃肉喝湯?

    “哈哈哈,大家也都聽到丞相的話了,既然丞相都願意讓老夫代為維持朝堂秩序,那老夫再推辭就顯得太假了。”

    “各位有事便去上官府知會一聲,老夫府裡還有事,就先走了哈,先走了啊。”

    眾人看著上官淵得意的離開,心思不一。

    趙平羽更是咬的牙齒咯吱作響,若不是沒有那解藥生不如死,他又怎會屈服於上官淵的淫威之下。

    他恨!

    上官府。

    微弱的燈光亮著,戴著青銅面具的老嬤嬤突兀的出現在西廂房。

    “太傅,趁此機會可要讓安王爺代理朝政?”

    上官淵瞧了瞧那跳躍涌動的火苗,伸出剪子來剪下一段,滿是褶子的臉笑了一笑:“不急,你先去,有事我會叫你。”

    老嬤嬤點頭離開。

    上官淵思慮的更多,現在李淑兒這事還未水落石出,若強制性將裴千帆扶上高位,恐會落人口舌。

    不急,再等等吧。

    次日,裴千帆照例看完裴帝后回了京兆府,這麼些日子來,老吳來他府裡已經叫了他好幾次。

    是關於眾多官員的結髮妻子受辱至死的案件。

    裴千帆揉著眉心,看著那大差不差的案件,一陣心悸。

    這作案的人恐是個變態吧。

    凡是遭殃的皆是三十上下的有夫之婦,且沒有任何明顯的線索指向關鍵人物。

    裴千帆帶著人去那出事的衚衕調查,也沒采集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想了想,除了採花大盜,想來也沒有別人了。

    眾官員頓覺臉上被蒙了羞,一個個由裴千帆領著到亂葬崗領了自己的夫人,卻不想在家裏風光大葬。

    很快,京城裏又涌現出一股子官員們將結髮妻子的屍身趕回孃家安葬的奇談。

    至於各種原因,就連茶樓的說書先生都不敢高談闊論。

    這可是官家的黑歷史,拿出來說,是不想要脖子上的這顆腦袋了嗎?

    “各位皇兄,今兒個,該是老六服侍父皇了,各位皇兄就請回吧。”

    裴千洲壓著心裏的傲氣,對著前面的幾個皇子說道。

    自從裴帝生了病,皇子們輪番侍疾,甚至於有的想在裴帝面前多刷刷存在感,一連侍疾好幾日。

    至於效果如何,也只有他們箇中侍疾的人知道。

    “六弟說的什麼話?六弟一連伺候了三日,也該輪到做哥哥們的了。”

    說話的是裴千嶼,笑盈盈的。

    “二哥這話說的可不對……”

    眾皇子爭執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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