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顏，你寵趙氏我也不怪你，”老太太說，“張氏也不容易，跟了你大半輩子，一直都替你好好管理內務，不說功勞也有苦勞，你因為一些枕頭風老是與張氏鬧，我一直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這裏是張氏管著家，你將趙氏帶來，我老太太也沒有說什麼，你真要與我們一直鬧騰下去麼？”

    顧正顏猶豫了，他自知理虧。

    “我看啊，走就不必了，趙氏的性子就是被你給寵壞了，”老太太當著趙氏的麵說，“這寵妾也不是你這般寵愛的，大傢伙眼睛都明亮著呢，你真要讓旁人看張氏笑話麼？”

    老太太難得幫張氏說話，句句都說入張氏的心坎裡，張氏淚眼婆娑，低頭以帕拭淚。往日老太太不說，是因張氏小性，自個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又不聽人勸告。如今張氏性子妥帖不少，老太太自然要站出來替她說苦。

    還有一個原因，顧正顏是個固執的，他孝順，也是因老太太不愛摻和他的閒事，所以他喜歡往老太太這兒走動，若老太太說多了，顧正顏怕是也不肯上她這兒來了。

    顧正顏之所以願意來顧奕之這兒住著，也是因有老太太在後麵牽線搭橋。

    顧正顏輕嘆一聲：“母親，兒子知道了。”老太太往日不說，今日站出來說話，想必是趙氏真的做得過火了，否則老太太的脾性，是不會開這個口的。

    趙氏見顧正顏偏向老太太這邊，怒火直冒：“正顏！”

    “你就少說兩句！”顧正顏難得在眾人面前朝趙氏發火。

    趙氏微愣，似乎也沒有料想到。

    張氏樂呵極了，老太太告訴自己的真沒錯，她不必去與顧正顏大吵大鬧，若是一個勁兒的訴說自己冤枉委屈，顧正顏反而聽不進去，倒不如好聲好氣的與他交談。平日裏張氏與顧正顏兩句話不對付就要吵鬧起來，因為顧正顏每次找自己吵架，都是被趙氏吹了枕邊風，張氏自然也不讓他。

    沒想到今日與老太太配合着，顧正顏真的低頭了。

    張氏嘴角止不住的上揚，避免幸災樂禍被發現，張氏故作喝茶模樣。

    眾人離開後，張氏特意叫住小梓。

    “你過來我院裏一下。”張氏說。

    小梓愣住，乖乖的跟張氏去她院裏，張氏從首飾盒裏拿出一根玉簪子，小梓還未反應過來，她直接起身，親手將簪子插入小梓的雙丫髻裡。

    “夫人，這是……”小梓眨巴眼，不解的望著張氏。

    “別以為我不知道，今日的事兒都是你勸錢叔他們來說話的吧？”張氏說。要不是這麼一堆人在那兒站著，顧正顏怎會認識到是趙氏的錯誤。

    小梓不置可否：“我只是將事實講出來罷了。”

    “這簪子送給你，咱們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曾經對你做的事兒，我也知道你怨過我，”張氏說，“但你是個實誠的孩子，謝謝你，今兒個不計前嫌的幫我。”

    小梓低頭淺淺一笑，張氏討厭她時，小梓的笑她也連帶著厭惡，現在小梓的笑容，張氏怎麼看怎麼覺得討喜。

    她甚至產生錯覺，小梓就是自己的兒媳婦。張氏搖搖頭，將自己的情緒抹下，小梓這丫頭雖好，但只是丫鬟，日後嫁來的公主，纔是她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