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梓厭透了顧岑歡，她的嘴臉，與宮裏的宮人如出一轍。

    只要是對自己好的，不折手段，不惜損害別人的利益，包括別人的性命。

    小梓想著以前在公主府受的委屈，她挺直了胸背，道：“狐假虎威？我自知自己的身份，從未做過出格的事情，但我也不能白白受了冤屈，小黑糰子只是一隻貓，你們頻頻要害它性命，我就不懂得，人為何一定要與畜生計較？”

    她是丫鬟沒有錯，可丫鬟也是人，她為何不能挺直腰板，為何一定要受氣受委屈？

    人有高低貴賤，這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但若是不反抗，她永遠都只有受欺負的份兒。

    當初她也不想與宮人計較，所以宮人們變本加厲的害她。

    她也不願與玉兒芳兒鬥來鬥去，可這兩人卻想致自己於險境。

    她更不願招惹鍾霓婷，可她卻莫名其妙厭惡自己，對付自己。

    只因爲她性子軟，所以，他們欺負她來，才如此順手。

    因為他們明白，她不懂反抗，不懂保護自己。

    自從反抗開始，玉兒與芳兒消失，張氏也理解了自己。如若自己真不所為，纔是長了他人威風，在這沼澤的人間如履薄冰。

    “我……我沒有計較，我只是想打死它！”顧硯說，“我老是做夢，夢到這貓兒咬我，既然貓兒是我的噩夢，我……我就想……它死了我就不做噩夢了。”

    “對啊，一隻貓兒而已，殺了就殺了，難道貓兒比我弟弟的性命還重要麼？”顧岑歡也道。

    張氏氣得厲害，小黑糰子她也見過，是隻有靈性的貓兒，圓臉團腮，只有巴掌大，因它做噩夢？顧硯怎麼不說夢見螞蟻做了噩夢呢？

    老太太並非尋常人，若是一般人家，貓兒殺了便是殺了，以免傷了一家子和氣，老太太則不同，她就事論事，也信佛學，一切生靈都不可隨意殺戮。

    老太太雖喜歡兒孫，但也不是盲目寵愛，她冷聲道：“顧硯，這些話，都是誰教你說的？一隻貓兒你夢見就做噩夢，此話，是不是真話？”

    顧硯毫不猶豫，都不帶眨眼：“我沒有撒謊，真的是夢見貓兒做了噩夢。”

    “那你具體說說，貓兒在你夢裏都做了什麼事兒？”老太太問。

    顧硯看了一眼顧岑歡，這話是顧岑歡教自己說的，平日裏，顧岑歡就是撒謊賣乖去討顧正顏歡心，可她沒有想過，顧正顏相信他們的話，是因為顧正顏不想去深究，老太太不相信，是因為老太太講道理，辯是非。

    眼瞧顧硯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老太太重重拍向案几：“還說不是撒謊！顧硯！你纔多大，就滿口假話！”

    “祖母……孫兒……孫兒……”顧硯委屈得直接哭出來，“孫兒就想殺了那黑貓！都是那黑貓，我……我才被大哥懲罰……不將貓兒殺了，我就是氣不過，祖母你若是疼愛孫兒，你就讓孫兒殺了那貓吧！”

    老太太簡直是氣笑了，這是一個小孩兒應該說的話麼？

    她目光瞥向顧岑歡：“岑歡，是不是你教你弟弟這麼說話的？”

    顧岑歡搖頭：“祖母，我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兒，還望祖母明鑑！”

    “岑歡，你這丫頭一直都不讓人省心，”老太太眯眼，“你若是說實話，我不怪你，你要還不肯說，我可要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