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我不知道你現在究竟是怎樣的想法，我也不清楚你說的你究竟是否可以見小少爺，我只是知道，小少爺想要見你，至少在小少爺的心中，你永遠都是小少爺的孃親，所以我希望，你還是去見見小少爺吧，我也相信，你去見了，小少爺肯定會很高興的。”

    孫氏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明明知道李嬤嬤只是寬慰自己，但是聽著這樣的話，聽著顧右年可能不是真的恨自己了，孫氏心中還是高興的，若是真的就好了，若是真的，孫氏願意用一切來換取。

    孫氏望著李嬤嬤，李嬤嬤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來：“好了，該說的，奴婢都已經說完了，其餘的話，奴婢就不多說什麼了，剩下的事情，都該是您去參謀參謀了，不過，我想要與您說的，不要去刺激小少爺，您應該比誰都要清楚，小少爺是愛著您的，我也相信，您也是愛著小少爺的，所以……”

    “我明白了，謝謝你，李嬤嬤。”孫氏點了點頭，道。

    李嬤嬤見孫氏似乎是真的明白了，便是也不再多言語任何。

    待李嬤嬤走後，不多時，孫氏便是瞧見了顧佑年，這是時隔多年，孫氏再見到顧右年。她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顧右年冷冷的注視著孫氏，仿若孫氏身上有毒藥一般，孫氏試探著靠近顧右年，卻是被顧右年給躲開。孫氏瞧見這般，只好自個後退了兩步。

    “右年，真的很抱歉，真的，我從未如此抱歉過，我以前不該這般對待你的，真的，我知道錯了，娘真的知道錯了，娘不求您能原諒我，娘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對待你自己，若是能看著你好好的，娘什麼都不求，就已經很安心了。”

    顧右年沉沉嘆出一口氣來，他頓了頓，後退道：“你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處，你現在說一句對不起，難道我就要與你說一句沒關係麼？真的不是這樣的，娘，我只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了，我現在不需要你了，我以前需要你的時候你沒有出現，現在我不需要你了，你再出現已經晚了，娘，真的已經晚了，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件事。”

    “右年，我知道，當初，我得不到老爺的喜歡，所以把這個氣撒到你的身上，我真真是不應該，”孫氏點點頭，道。

    顧右年抿著唇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孫氏的話來。孫氏與以前真真是不同了，若是以前的孫氏，根本就不會與自己說道一句對不起，因為孫氏覺得，自己是作為孃親的，自己沒有任何對不起的事情，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孫氏也知道了自己的錯誤，孫氏甚至也在慢慢的改變，顧右年沒有必要再去為難孫氏，再去抓住孫氏以前的錯誤不肯放手，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是麼？何必呢？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何必還念念不忘。

    顧右年嘴角勾起一抹遲疑的笑來，他搖搖頭，沉沉的吐出一口濁氣：“娘，我不知道你現在是真的明白還是假的明白，我今日是想要告訴你一件事，我不會再受你的欺騙，也不會爲了你做任何事情，我……我很是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現在最是應該要做什麼，我不會……我不會成為一個被你再指使來指使去的人，娘，我不恨你，我真的不恨你了，或許，就如同你說的這樣，你也有苦衷的，只是你的苦衷，我現在真的無法理解，我也無法去……無法去說服我自己去相信你，娘，做的事情已經錯了的就是已經錯了……”

    顧右年是真正受過傷害的人，若是輕而易舉的原諒了，那以前自己曾經受過的傷害算什麼？難道自己就要算了麼？憑什麼要算了，自己難道真的是一個傻子麼？顧佑年攥緊了拳頭，抬起目光，沉沉的盯著眼前的人。

    顧右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來：“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不要碰我現在愛著的人，娘，你是怎樣的人，我心頭很是清楚也很是瞭解，你絕對不是一個……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你現在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錯了，但是我比任何人都來得清楚，你不可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因為在您的心中，您根本就是沒有錯的。”

    顧佑年太瞭解張氏是一個怎樣的人了，自己也不同情張氏，該是如何便是如何吧，顧右年只是覺得，現在的很多事情，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顧右年很是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切都失去了控制一般。

    顧右年還記得，自己當初根本就不想要殺人，但是張氏偏偏要逼著自己去殺人，試問，有孃親會逼著自己的孩子去殺人犯法的麼？只有張氏，是的，只有張氏會這樣做，只有張氏會做如此糊塗的事情來。顧佑年攥緊了拳頭，他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但顧右年清楚一件事，自己絕不想再這般下去，絕不想再如此……再如此像是一個廢人一般。

    顧右年抬起目光，灼灼的盯著孫氏，孫氏望著顧佑年，撥出一口氣來。顧佑年知道張氏想要說什麼，張氏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很多事情，孫氏並不覺得是自己的錯，都是覺得是顧右年的錯，都是顧右年，自己纔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顧右年，一切都是顧右年的錯。

    孫氏的眼中，只能意識到別人的錯誤。

    孫氏不想去勸說，不想去說道此事究竟是對是錯，的確，自己像是顧右年說的這樣的人，心中在乎的，永遠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心中所想的，永遠都是自己的得失，從未想過顧右年的事情。孫氏沉沉嘆息，其實說來，自己也應該是愧疚的，若是當初，能好好的與顧右年相處，如今，自己與顧右年之間，也不會落得這般處境。

    孫氏知道自己做錯了，她咬著唇，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孫氏吸了吸鼻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道：“所以我說了，你現在恨我都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