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眼中有淚水，她抿了抿自己的唇瓣，看向顧正顏時，自己有過很多的話想要說，但是自己都沒有說出口來，很多時候，張氏都以為顧正顏能懂得自己受到的委屈，能明白自己所有的不甘心。張氏心頭都知道，自己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爲了能與顧正顏好好過日子。

    但是張氏發現自己錯了，顧正顏從未想過與自己好好的過日子，顧正顏心中永遠想的都是，什麼時候，自己才能脫離掌控，什麼時候，自己才能抱得美人歸。

    “張氏，你說這麼多，我就想要問你一句話，你是真的想清楚了麼？我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你若是沒有想清楚，你現在就告訴我，你沒有想清楚，雖然你我之間沒有愛情，但是我還是相信，哪怕是沒有愛情，我們也可以好好的相處，我雖然納妾，但是我心中永遠都把你當做是我的夫人，而當我夫人的人，也只能是你張氏。”

    顧正顏自以為自己說了令人感動的話，張氏聽完，只覺得荒謬無比，是誰給了顧正顏這樣的自信，是誰讓顧正顏覺得自己什麼都好，又是誰讓顧正顏有這麼多勇氣敢當著自己的麵說出這些個話的。

    張氏攥緊了拳頭，走向顧正顏面前：“你當我是你的夫人，你若是真的當我是你的夫人，你就不會說這些話來傷害我了。”

    “夫人，你現在說這些是什麼個意思，怎麼處處都是說道老爺的不是，你不在府中，女人的職責本就是照顧自己的夫君，可是你看看你，你真的有照顧好老爺麼？老爺做的這些個事情都是在爲了你爲了公子，但是你都不知道老爺是有多辛苦麼？”說這句話的是陸氏，陸氏以為自己說兩句乖巧話，老爺或許會知道自己的不容易，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在顧正顏面前賣乖。

    顧正顏聽著她的話，不由的欣慰。的確，自己做生意是累的，正是因為太累了，所以自己身邊需要女子在旁照顧著，但是張氏顯然是沒有做到一個當夫人的職責，若是張氏真的能做到，哪怕是做到一丁點，自己也不會與張氏產生如此多的矛盾來。

    顧正顏想了想，鼻子裡發出一聲嘲笑。

    他就是不喜歡張氏這一點，什麼事情都不好好說道清楚，什麼事情都要說出要和離這樣的話來，她以為自己真的能被她一句和離給嚇到麼？若真的被她給嚇到，顧正顏就不會說出這些話來了。

    顧正顏挑眼看著張氏，淡淡道：“我現在就是想問你一句話，你可是真的想好了？你要知道，與我和離後，別人會是怎麼看待你麼？你是女子，我可以用你善妒來休了你，我勸你，最好還是乖巧懂事一些，張氏，這麼多年你與我鬧騰，難道還沒有鬧騰完麼？”

    顧正顏永遠都是這般的傲慢，永遠都以為自己還是當初那個神聖不可侵犯的形象。張氏抿了抿自己的唇瓣，露出一抹嗤笑，她戰旗身子：“是的，在你眼中，我可能什麼都不是，顧正顏，我今兒個也告訴你一句真心話，我受夠了在你這裏什麼都不是的日子了，以後這樣的生活我是不會再過了，你不用對我多說什麼，我也不想聽你廢話，咱們就這樣說好，你無論是想休了我也好，你還是想要別的也罷，和離，或是休妻，都隨你吧。”

    張氏是真的累了，顧正顏的每一句話都讓張氏覺得，自己的想法是沒有錯的，顧正顏也從不注意自己的言語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或許在顧正顏的眼中，他永遠都是那個天，而自己，永遠都要在他面前伏低做小吧，憑什麼？憑什麼自己就要如此，張氏現在是真真累了，也不想再在顧正顏面前偽裝什麼，隨意吧，一切都隨意吧。

    顧正顏慌了，他正要說話的時候，一旁的柳氏道：“夫人，你怎麼能這麼與老爺說話呢？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老爺覺得寒心的，你還是與老爺道歉吧，有什麼事兒是過不去的呢？我知道，你一定是不想與老爺說出這樣的話來，你也不是真心想這麼說的，夫人，我好心勸勸你，你這樣真的會傷了老爺的心，你……”

    柳氏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旁的孫氏打斷：“老爺與夫人說話你們插嘴做什麼？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老爺與夫人如今會這樣，難道不是都因為你們麼？若不是因為你們在這裏胡來，若不是因為你們在這裏妖言惑眾的，夫人或許都會改變自己的想法。”孫氏說完，回頭看向張氏：“夫人，我知道，很多話我不該說，但是今兒個我必須要說，我知道，老爺做了許多對不起夫人您的事情，我無法幫老爺解釋什麼，但我想要您清楚，您若是想要和離，也不能……”

    “孫氏，我和離了，你不是應該最高興的人麼？當初你可是最想要我與老爺和離的人，你現在這是做什麼？”張氏只覺得很是無奈，明明孫氏心中想的是要自己走，但說出的話卻是如此……

    張氏穩了穩自己的心神，沉沉的嘆出一口氣來，她正想再說什麼，孫氏搖搖頭：“不是的，夫人，我從未如此想過，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從未如此想過，是，我以前是很享受老爺喜歡我的感覺，我以前覺得，只要我搶奪了老爺的寵愛，我就能勝過夫人您，我是看不起夫人，但是……但是現在我都知道了，我也都清楚了，都是我的錯，當初，都是我不該說出這樣的話，我也不該與夫人您作對，夫人，我求求您，我……”

    張氏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孫氏給打斷了，孫氏擰起了眉頭：“是，我承認了，我當初的確是希望老爺能離開您，我甚至希望自己能夠取代你，但是我現在真的什麼都明白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一廂情願的，都是我……”孫氏哽咽著，淚水從眼角滴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