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這麼壞的孩子！”

    小梓走近了，才瞧見張氏還睜著眼，老太太攙扶著張氏坐起，張氏擦著身上的雞血，懊惱：“真真是倒黴！”她與老太太、鍾夫人在園子裡吃茶閒聊，不知從哪兒竄出個小孩兒，提了袋雞血直接扔向張氏。

    張氏措手不及，被砸了個正著。

    “小梓！你怎麼在這兒？不是讓你們在廟門候著麼？”張氏正埋怨著，就見小梓緊張兮兮的盯著自己。

    老太太也奇怪：“對啊，小梓，你來後院做什麼？”

    “我找茅廁呢，結果好像迷路了……”小梓撓撓頭，道，“夫人，我……我伺候您換衣吧。”

    她的貼身丫鬟離得遠，也只能靠小梓伺候了。

    寺廟的住持聽聞此事，特來道歉，讓小和尚替張氏備一身乾淨的衣裳。鍾霓婷與顧奕之聽見叫聲也匆匆而來。從鍾夫人那兒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鍾霓婷上前攙著張氏：“顧夫人，我也來幫忙。”

    被顧奕之拒絕，鍾霓婷心有不甘。她是會看人眼色的，自上次落水後，老太太對自己的態度冷淡不少，唯有張夫人仍然熱情。她若是在張夫人這兒上點眼藥，張夫人或許會幫著自個。

    張氏沒有拒絕，對鍾霓婷更喜歡了三分。三人來到客房，此時小和尚送來乾淨的新衣，小梓為張氏脫掉沾染汙血的長袍，她眯了眯眼，張氏身後的紅光越發暗淡，似快要消失一般。

    這不是好預兆。

    運勢的光若是消失，這個人的生命也許就走到了盡頭。

    寺廟沒有女人的衣裳，送來的是嶄新的青衣佛衫。小梓替張氏換上，鍾霓婷則是執起木梳替張氏梳髮。

    “咚……”

    鍾霓婷正要說道什麼，倏然直接栽倒在地，手中木梳摔落，斷成兩截。

    “鍾……姑娘！”

    小梓正要去扶，頭卻疼痛起來，兩眼一黑，直接暈倒過去。

    張氏驚恐的看著倒地的三人，頭也暈暈沉沉了起來，來不及求救，張氏也暈倒在地。

    ……

    顧奕之幾人在園子裡聽住持講禪，半個時辰過去，仍不見三人回來。老太太看了一眼天色，酉時，太陽已呈下落之勢。

    “奕之，去看看你娘，怎麼還沒有出來。”老太太說。

    鍾夫人友善的笑：“可能是與阿寧聊得投機忘記時辰了，咱們等等就去，何必打擾他們雅興。”

    老太太不動聲色的翻了個白眼，雅興？

    張氏與鍾霓婷有什麼好聊的？換個衣裳還聊出投機來了？

    要不要順帶拜個把子？

    顧奕之不慌不忙道：“祖母，在您吩咐前，孫兒已經讓寧方去催促了。”

    顧奕之話音剛落，寧方急匆匆的從走廊跑來：“老夫人！公子！不好了！夫人與鍾姑娘不見了！”

    “什麼！”鍾夫人嚇得起身，“你說阿寧不見了？”

    寧方手中握著一枚木簪子，是小梓的：“我在房裏撿到了這個，想必是小梓留下的，公子，我已經派人尋找去了，凳子還是溫熱的，想必他們還未走遠！”

    “好，寧方，你回府再找兩個侍衛來，順便將此事報官，其餘人都去尋找。”顧奕之說。

    寧方沒有耽誤時辰，領命後就退下。鍾夫人急得臉色通白，跑去前院找正在祭祖的鐘尚書商量對策。

    好冷……

    小梓是被冷水澆醒的。

    她睜開睡眼，眼前是昏暗的馬廝，空氣中瀰漫着難聞的馬臊味。

    “爹爹，就是這個女人推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