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梓擦擦手，就跟著李嬤嬤去老太太的院裏。顧奕之已經上桌，端著碗筷夾一塊魚給老太太。老太太許久沒有與顧奕之吃飯，眼睛笑得都眯在一起。

    顧奕之吃一口魚肉，魚肉很是鮮美，一點也不腥。在麻辣中甚至還能品到魚肉的鮮甜。小梓是真有本事掛身上的，顧奕之沉思，小梓在宮裏是最下等的宮人，默默無聞，有這般廚藝卻藏著掖著，怕是曾被人妒忌穿過小鞋，所以纔不敢顯露。

    如此，自己倒是撿到寶了。

    “小梓！過來坐著一同吃。”小梓剛進屋，老太太放下筷子，招呼道。

    親切的模樣好似鄰家奶奶。

    小梓誠惶誠恐，罷手：“小梓只是個奴才，不能與主子們共桌。”

    李嬤嬤給小梓搬來四腳凳子：“老太太讓你坐你就坐，哪這麼多話，老太太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麼？”

    小梓咬唇看向顧奕之，似乎在尋求他的意見。顧奕之的視線壓根就沒有落在她身上，正饒有興致的挑著魚刺。

    “快坐下吧！”小梓猶猶豫豫的，李嬤嬤乾脆壓著她的肩，把她按在凳子上。老太太又讓李嬤嬤給小梓舀飯。小梓侷促，直勾勾的盯著白嫩的米飯卻不敢動，李嬤嬤湊到她耳根前：“別耽誤老夫人的好意，老夫人允許的，放心大膽的吃。”

    小梓寬心一點，這才執起筷子刨米飯。老太太笑笑，直接夾起一塊鴨腿肉擱在小梓碗裡。她寵溺的盯著小梓，卻對顧奕之道：“小梓真真是乖巧，又能幹又會做飯，小模樣也聰明，我聽羅嬤嬤說，小梓幹事一教就會，只可惜，小梓是個當奴才的，若是個良民家的姑娘，倒是可以當你夫人了。”

    小梓險些被雞腿嗆到。

    “祖母，我與公主有婚約。”顧奕之提醒。

    老太太沒當回事兒，自顧自的放下筷子，開口問：“奕之，要不，你把小梓納了，做個妾也好啊！”

    原來，老太太的話埋在這兒。

    顧奕之夾菜的手微微一頓：“我沒有納妾的想法。”

    來時小梓肚子空得亂叫，可現在，她已經被老太太的幾番言語嚇飽了。

    當……當公子的妾？

    小梓從未想過，只要在公子身邊，小梓已經心滿意足。

    “小梓本就是你的通房丫鬟，你納妾怎麼了？”老太太不忿，“小梓這丫頭模樣也好，給你當妾，也不委屈你！”

    顧奕之斯文的撥弄魚肉，沒有開腔。

    老太太著急了：“我歲數也大了，你與公主的事兒還沒著落，我到底何時能抱上孫兒？”

    原來，老太太用心之處在這裏。

    “妾生的孩子也只能是庶，”顧奕之說，“公主嫁來，瞧見我與妾氏生子，她作何想？”

    顧奕之沒有娶公主的心思，如此回話只為堵老太太的口。

    老太太拍桌：“庶怎麼了？庶我照樣疼，公主要是敢動我孫兒，我照樣跟她拼命！”

    老太太語出驚人，小梓被嚇得噎了口米飯，捂著嘴小聲咳嗽起來。顧奕之睨她一眼，笑了：“那我可捨不得祖母與公主拼命，祖母若是死了，孫兒還如何盡孝？”他甜言甜語的哄著老太太歡心。

    老太太嗔他：“就會耍嘴皮子，你以為我這個老太婆在與你玩笑呢？”

    “孫兒不敢，”顧奕之難得賣乖，“只是納妾之事先緩緩，等公主嫁來再細談，再者……”

    顧奕之的目光淡淡掠過小梓，沒有溫度，“孫兒並不喜歡小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