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連公子都認不出來，那我豈不是白跟了公子這麼久？”小梓笑嘻嘻的道。

    顧奕之擰起眉，從小梓身上欲要翻身而起，小梓卻抓住了顧奕之的衣襟：“公子，先別走。”小梓溫聲提醒道，目光看向一旁的窗櫺。

    顧奕之反應過來，直接掛上了幔帳。

    小梓翻身而起，小小的床榻，她與顧奕之相對而坐。顧奕之凝視著小梓，視線不自覺的落向小梓白皙的肩膀，他迅速的轉移目光，不再去看小梓。

    小梓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將這兩日的經歷小聲告訴了顧奕之，顧奕之都沒有想到，小梓竟然有這麼多本事。

    “蕭肅川的選擇是沒錯的，若是李婉來此，恐怕已經被嚇得不輕，”顧奕之道，“哪怕嚇得沒有那般的嚴重，也無法如你這般吸引旁人的目光。”

    小梓抿著唇，歪著頭笑了笑：“公子，你高看我了，我沒有你想的這般厲害，只不過蕭公子與我相處的這段時日，足夠了解我而已。”

    提起這一點，顧奕之卻有些許不滿，蕭肅川瞭解她，難道自己就不瞭解她了麼？顧奕之薄唇緊抿，不再多言。小梓歪著頭，疑惑的看向顧奕之，她不懂，好端端的說著話，怎麼顧奕之又生氣了。難不成自己又說錯什麼了？

    小梓扁了扁小嘴，低垂下頭。

    “不過公子，我想知道，為何是你親自來？”小梓疑惑道。

    “我不該親自來麼？”顧奕之反問。小梓愣了愣，隨即搖搖頭，她並非是這個意思，只是顧奕之親自來，讓小梓有些意料不到，還是打扮成這番模樣，若不是自己能瞧見顧奕之的氣運，小梓壓根就不會發現，今日來調侃自己的人會是顧奕之。

    小梓撅了撅唇，眸光試探性的掃向顧奕之，顧奕之輕笑了兩聲，揉了揉小梓的頭：“你啊，就不要想太多了，今日若直接讓張縣令拍下，可能今日之後，張縣令就直接對你失去了興趣，就是要讓張縣令心裏癢癢的。”

    顧奕之今日的妝容，是裝扮的風月樓裡的一個常客，真正的常客已經被顧奕之的人關押了起來。所以，顧奕之來這裏，沒有人懷疑顧奕之的身份。

    “那豈不是我還要與公子相處兩日？”小梓眨巴眨巴眼，好奇道，“不過花了這麼多銀兩見我，公子不會心疼麼？”

    “到時候查抄了風月樓，還有什麼可心疼的？”顧奕之反問道。

    小梓吐了吐舌頭，果然，顧奕之還是顧奕之，想法與做事風格就是與旁人不一樣。

    兩人這晚都沒有睡好，隔日，顧奕之一走，老鴇便是找上了門，只見老鴇黑著一張臉，上下打量著小梓，小梓手中玩著一個玉鐲子，神情懨懨。

    “你到底是誰？”老鴇進了房，開門見山的問。

    小梓笑嘻嘻的揚起眉：“我的身份姐姐不是已經清楚了麼？哪怕是不清楚，想必掌櫃的也告訴你了，你何必問我。”

    “你壓根就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為何要騙我？”老鴇慪氣道，“我想問的，是你真正的身份，水仙姑娘，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欺騙了我，對你沒有半點好處。”

    小梓收斂笑容，緩緩起身：“我其實，就是一個窯子出來的姑娘，但你放心，我絕對沒有招惹什麼是非，在以前的窯子時，我被一個客人纏上了，那人是個八十歲的老漢，我年紀輕輕的，怎麼可能去伺候一個老人，所以，我逃了出來。”

    “只是這樣麼？”老鴇不相信。

    “你若是不信任我，就讓我走好了，反正我也沒有想過，會再次淪落到這樣的地方，”小梓沉沉嘆氣，“但我既然已經來了這裏，我也清楚，我是無法再逃離出去的，既來之，則安之，我也不去強求別的了。”

    老鴇眯起眼，上下打量小梓，末了，老鴇沉沉嘆出一口氣來：“罷了罷了，你都如此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你好好的專注自個的事兒吧，但有一句話我想勸你，不要在這裏玩弄什麼小心思，你的那些小心思，我都是能看透的，明白麼？”

    小梓沉沉應了一聲，並未多言語什麼。

    老鴇盯著小梓，輕哼一聲，轉身就要走時，小梓從背後叫住了老鴇：“姐姐等一下。”

    老鴇回頭，詫異的看向小梓。小梓含笑，緩緩走到老鴇跟前。她將手頭的一個鐲子遞入老鴇的手中。老鴇詫異的抬頭，不解的看向小梓。

    “這是孝敬姐姐的，姐姐做這一行也不容易，這個你就收下吧。”小梓說。

    老鴇頂了頂後槽牙，眯起眼，方纔的不滿在這一刻化作了一灘春水。她點點頭：“你這個小丫頭，還挺會來事兒的，行，看在你這般好的份上，我便是答應你了。”

    老鴇說罷，上揚嘴角，快快樂樂的出了房中。老鴇走後，小梓的目光暗沉下來，她撥出一口氣來，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要想離開這裏，還需要更努力纔是。

    她不能讓自己這一次成為無用功，必須要幫到公子。

    小梓如此想著，握了握手指。

    翌日。

    小梓又登臺了，今日原本是荷兒的機會，被小梓搶了去，姑娘心頭也不好受，心頭的氣都快捅到嗓子眼了。荷兒將自己心中的不滿與月兒說道了一番。

    月兒喝著甜酒，聽罷，道：“我昨兒個被搶了機會時，也是這般無奈，習慣就好了，水仙姑娘纔出現在客人們的眼中，客人們對水仙姑娘好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咱們心頭不爽快又能有什麼用處呢？忍耐忍耐就好了。”

    月兒雖然如此想，但心裏也怪不是個滋味。

    ……

    張縣令今日又準備了三千兩銀子，在拍賣時，直接鉚足了力氣，喊了三千，結果今日又有捷足先登的，直接拍了五千兩銀子，不僅僅是此人，還有人出了八千兩銀子。

    張縣令心頭不是個滋味，他雖然是朝廷命官，但在銀子上，他的確不是那些個商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