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小梓很早就被人給喚醒，她要的東西老鴇已經全部準備完畢，小梓輕點著老鴇準備的東西，滿意的露出笑容。

    老鴇冷冷盯著小梓，冷聲道：“你記住，這件事我只幫你一次，你若是這一次失敗了，下次，你想要什麼，可沒有機會開口了。”

    小梓笑笑：“放心吧，就算你要我開口，我也不會開口的。”

    小梓說罷，坐在梳妝檯前等丫鬟為自己化妝。

    約莫兩個小時過去，風月樓一樓已經坐滿了人，小梓從未見過如此大的排場，她隱在暗處，在人群中瞧見了蕭肅川的身影。

    有蕭肅川在，小梓的心情終歸是要放鬆了一些，她撥出一口氣，又拍了拍自己的臉，這才穩下了心神。

    老鴇說罷今日有新人上臺後，臺下一片譁然，緊接著，還有客人的不滿聲。

    “今日原本是月兒姑娘來，我來風月樓是來看月兒姑娘的，你讓一個新人來，若是表演得不好，我可要砸了你的場子！”一個男人站起身子吆喝道。

    旁人聞言，也跟著附和起來：“就是就是，我們是爲了月兒姑娘來的，沒有月兒姑娘，別的女人我們可看不下去！你乾脆讓他走，讓月兒姑娘上臺算了。”

    老鴇心頭也開始有壓力起來，若是小梓表演失敗，那今日這場子可真的毀了。但小梓登臺之後，老鴇的壓力卻穆地消失了。

    小梓踏著小步走上臺，她清淺的笑著，眉眼彎如月牙。她今日身姿婀娜，霓裙只有薄薄一層輕紗，清晰可見她如白玉般的肌膚。

    臺下之人倒抽一口涼氣，蕭肅川也不禁看得有些呆滯。選小梓來風月樓是最對的選擇，看看還有誰能有小梓這般的氣魄，蕭肅川抿著薄唇，眯起眼看著臺上的小梓。

    小梓的臉上貼著花鈿，給原本清純的臉龐上溢了幾分妖嬈之意。蕭肅川的心漏了一拍。

    古琴奏響，小梓邁動腳步，在臺上旋轉了起來，她的裙襬隨著她旋轉的腳步綻放成花，她的舞姿說不上頂好，在蕭肅川心中是不如月兒的，但小梓的長相卻壓住了她的缺點。

    今日這場子，哪怕是因小梓的容貌，也砸不了了。

    倏然，小梓在臺中停了下來，眾人正當以為出什麼意外時，小梓的雲袖飛舞，隨著翻飛而起的雲袖，一束花從袖中出現。

    眾人詫異，好傢伙，這是在表演戲法啊！

    小梓在臺中旋轉起來，更多的花瓣從她袖中飛舞而出，有的落在了臺下，眾人接著喝彩起來，紛紛感嘆這精妙的舞姿。

    就連蕭肅川也驚呆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的望著小梓，小梓有本事在，他是知道的，但從未想過，小梓竟是有這般本事。

    蕭肅川的目光定格在小梓的身上，哪怕自己想要挪開也挪不開了。

    臺上，小梓接著旋轉，不僅僅是花瓣，還有幾隻喜鵲也從她的身上飛舞而出，瞧見這新鮮的一幕，眾人連忙拍手叫好起來。

    現在還有誰會懷疑小梓沒有本事了。

    這簡直比風月樓任何一位姑娘的表演都來得精彩。

    一舞落下，眾人都流連忘返。小梓退回了臺子後方，老鴇驚詫的盯著小梓，一個千金姑娘，怎麼會有這樣的本事？

    不，正因為是千金姑娘，纔會有這樣的舞姿，要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他們哪裏來的銀子來做這件事？

    老鴇嚥下一口唾沫：“姑娘，方纔是我小瞧你了，你是有本事的姑娘，對了，你還沒有給自己取一個雅稱，你打算叫什麼名字？”

    “叫水仙吧。”小梓道。

    雅稱就是在風月樓裡的名字，哪怕老鴇不說，小梓也不想叫真名。

    老鴇頷首一笑：“好的，水仙姑娘。”

    小梓奇怪，這老鴇對自己的態度轉變得真夠快的，明明上臺前還對自己蹬鼻子瞪眼睛的，表演完後完全恨不得將自己供起來。

    這倒是有趣，看來果然有一句話說得沒錯，有本事的人，在哪裏都吃香。

    小梓從未學過跳舞，但在宮中也瞧見過別人跳舞，她看一眼便是學會了。

    老鴇剛上臺子，還未說話呢，臺下的人已經吆喝道：“若是要與方纔那位姑娘在廂房吃酒說話，要多少銀子？”

    老鴇面色一變，小梓說過，是不陪客的。但今日表演得太好，若真是不陪客，恐怕是說不過去。

    張縣令在下頭也動了心思，他瞧見小梓的時候就像是野狼瞧見了獵物，整個心都是癢呼呼的，他嚥下一口唾沫，就想對著姑娘跑上去，問問姑娘的情況，可以的話，無論是給多少銀子，他都想與姑娘單獨相處一次。

    小梓也注意到臺下張縣令的目光，她勾起唇瓣，隨即用唇語對臺上的老鴇道：“不陪客，坐下說話可以。”

    老鴇點點頭，歡喜道：“水仙姑娘不與人度春宵，但若是單純的說說話倒是可以的，一百兩起拍，想與水仙姑娘入廂房單獨聊天的現在就可以出銀子了。”

    老鴇的話音剛落，臺下的人已經直接叫出：“五百兩！”

    “八百兩。”

    蕭肅川看著這陣仗，也抬手道：“一千兩。”

    樓上，月兒聽著蕭肅川的喊聲，心頭頓時落了下來。她就知道，哪怕是蕭肅川這樣的客人，也是無情的，你看，說好的不被美色所迷，但實際上呢？卻還是巴巴的叫喊上了。

    這就是男人，男人都是不能相信的。

    蕭肅川也是一樣。

    月兒的眼中落下淚來，她吸了吸鼻，沉沉嘆出一口氣，落寞的關上了窗。

    此時，臺下的叫喊聲已經叫到了三千兩銀子，正是張縣令喊出來的。

    老鴇樂呵得合不攏嘴巴，三千兩銀子，哪怕是別的姑娘賣身，也拿不到這銀子。

    水仙姑娘可真真是了不得啊。

    老鴇嘴角輕輕勾起，讚歎道。

    “五千兩！”

    這時候，一個男人在臺下喊道。他的聲音一出，眾人譁然，都不敢再喊價了，誰人能超過五千兩銀子呢？這不是純粹說笑麼？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