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離被陸飛一腳踹出了內傷，嘴角滲出血液，模樣頗為恐怖，不過跟寇準爭執卻不落下風。

    由此可見，打嘴仗不只是武將要掌握的能力，文臣同樣不能少。

    至少他反問的氣勢，讓寇準有些招架不住。

    寇準冷聲道：“你還想辯駁什麼？你吃著朝廷的飯，卻收了商人的錢，為他們謀利，你還有臉說話啊？”

    “呵呵，誰說我吃朝廷的飯，為他們謀利了？我是百間閣的人，我還沒做官之前就已經加入了百間閣。我在百間閣的時候，就想好了要怎麼為朝廷經言獻策！我吃百間閣飯的時候，就已經想著天下蒼生，想著我大燕社稷了，我只知道，王爺若重用我，二十年後，我大燕必定崛起！你呢，你能保證什麼！”

    秦公離站起來，如同一頭髮狂的獅子，衝寇準嘶吼道。

    陸飛在一旁，看到寇準臉色變暗，一副吃癟的樣子，心裏頗為痛快，秦公離雖然吃裏扒外，但是收拾寇準卻還是有一手。

    “哈哈，哈哈哈，可笑，百間閣的主人就是張豪，你在朝廷中處處為他個人謀利，二十年後，大燕崛起，指的是讓張豪一個人把我大燕的財富全部收入他府中，他府中那些奇珍異寶，便是王宮也沒有，你身為百間閣的人，敢說你不知道？你是中書令，為什麼不敢向陛下舉報？”

    寇準還在說前朝的事情。

    卻不料秦公離站起來，笑話他，“寇大人，你眼界太小了，你根本不知道我大燕的財富有多少，不知道每年國庫的收入，不知道每年朝廷的開銷，你只看到張豪府上的奇珍異寶，便覺得他收斂的財富比王宮還多，你卻不知道他的那點財富跟他所創造的財富相比只是九牛一毛。”

    “哼，他創造了什麼財富？他什麼事都沒有做，不過是將屬於我大燕的財富竊取過去罷了。”

    “你可知道三年前我大燕有多少人下地，多少人做工，多少人入城？張豪的商會，你可知道在七郡百縣設立商城調動了多少人去務農做工？這三年來，大燕經濟繁榮，自然不是他張豪一人之功，但卻跟商人這個群體密不可分，你只看到他們享受，卻沒看到他們做事，也沒看到失敗的時候，寇準，若是按照你說的，抑制商人，我大燕不可能有今天，周漢兩朝之亡皆因過官收鹽鐵，最後如何？錢財都進了亂臣賊子的手中，朝廷腐朽國庫空虛，而他們難道就沒有重用商人？”

    寇準逐漸招架不住，他也知道這幾年朝廷不缺錢，跟商人貢獻的稅收有關係，但是商人帶來的壞處也很多，尤其是近來重案要案總跟商人有關係，他想到的辦法是完全打壓商人，但要如何強國富國，他卻沒有好主意。

    陸飛看了半天，終於開口，“秦公離，你也別說得這麼大義凜然的，你是百間閣的人，還敢跟我進言讓我把教育之事交給商人，這也罷了，你還要我允許商人可以招募私兵，讓他們可以帶兵，你們百間閣到底想幹嘛！”

    “什麼！你還想讓那群商人能招募私兵！你這是欺君！你這是謀反！”

    寇準大吃一驚，他不知道陸飛和秦公離關於商學之事的議論，但聽說秦公離居然要讓商人招募私兵，這種事哪能開口子？任何一個朝廷大臣聽說都會強烈反對。

    秦公離想幹什麼？

    秦公離知道這事解釋起來不容易，只能沉默著，一面偷偷打量陸飛。

    “陛下，此人狼子野心，應當斬了他！”

    光一個欺君之罪就夠滅九族的，寇準只是想斬了秦公離，算是仁慈了。

    “郭淮，你怎麼看？”

    陸飛看向郭淮，詢問他有啥意見。

    郭淮道：“卑職以為，此時關係到商策與刑訴，應當廣泛聽取各方意見，定好法令，再依法行事，後面也可以此為戒。”

    郭淮是越來越老油條了，知道有關商業的政策都是陸飛親自琢磨的，陸飛不會輕易放棄商人，百間閣背後如果真是商人把控，那這件事就關係到朝廷和商人要保持怎樣的關係，他並不相信這些商人是想謀反。

    只要不是想謀反，那就罪不至死，陸飛肯定有他自己的主意。

    郭淮耍滑頭，陸飛也懶得拆穿他，回頭又看向被拷著的洛無情。

    “洛無情，這事你怎麼看？我想要讓我大燕的全部百姓都入學學習知識文化，遭到了朝臣的一致反對，只有秦公離支援我，他提議讓商人去辦學，同時爲了讓商人安心辦學，讓我允許商人招募私兵，給商人最大的權力，你覺得秦公離該不該死？”

    郭淮、秦公離、寇準一起看向洛無情。

    怎麼國家大事還問上洛無情了？

    洛無情也很懵，他一介草民，現在還是囚犯，半點地位都沒有，怎麼能跟寇準這些朝廷大臣一起談論？

    縱然他心中有想法也不敢亂說。

    “讓你說你就說，你在百間閣收集各方訊息，比這個中書令知道的事情還多得多。”

    陸飛見他猶疑，指了指秦公離，秦公離看那麼多文書，但跟洛無情還沒法比，洛無情整理的資料，不是江湖事，而是民間百態。

    洛無情深吸一口氣，“陛下剛纔說什麼？讓所有百姓都入學學習知識文化？”

    陸飛道：“沒錯！百姓知道得太少了，他們的腦袋沒有用起來，如果讓所有人的智慧都開發出來，我們的生產力會得到極大的提升，二十年後，必定能遠超其他國家，到時候別說一統九州，就是統一了整個地球也不是難事！”

    “統一地球？”

    四個人都瞪大眼珠子，不知道地球是啥。

    陸飛心情不錯，便跟眾人解釋道：“其實我們都活在一個球上，這個球無比的大，然後這個球是圍繞著太陽在旋轉，夏天的時候，距離太陽近，天氣就熱，冬天的時候距離太陽遠，天氣就冷，一年圍繞著太陽繞一圈。年年如此，年年輪迴……”

    看到四個人表情全都懵了，陸飛只得閉上了嘴，這小學生的知識，對他們這些人來說還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