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淵族長，你的平靜解釋，倒是讓人族亂了。”

    “既然是宿命論……”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我能在玄陽部落，廢除金丹大道，傳播遮天法？”

    “太清聖人，不會一掌就把我拍死嗎？”

    “或者說，早在我從孃胎出生時，太清聖人就降臨一絲法力，將我滅殺？”

    方明步步逼近。

    帶給了明淵族長無限的壓力。

    “明淵，你告訴我，我為什麼會沒有死？”

    “太清聖人，不是在數百萬年前，就已經知道我要廢除金丹大道了嗎？”

    “他為什麼不早點滅殺我？”

    明淵族長，面臨無限壓力，也不改臉色。

    信仰太清聖人，在他的思想之中，已經根深蒂固。

    無可動搖。

    他相信。

    聖人全知全能，無所不能。

    “人皇，往好處去想。”

    “或許，太清聖人看著人皇廢除金丹大道，就感覺十分可笑呢。”

    “聖人，也是喜歡看猴戲的。”

    “這並不矛盾。”

    明淵族長淡然道：“看猴戲，和看猴子實力變強時，再一掌拍死猴子，並不矛盾。”

    “人皇之所以還沒有被拍死。”

    “這隻能說明，如今的人皇，如今的人族，在聖人眼中依然處於可控範圍，並不強大。”

    “當人族有資格威脅聖人時，人族必滅。”

    “不要妄想反殺聖人。”

    “因為，所有未來可能性，都被聖人佔有了。”

    “聖人，知道你反殺的成功率是多少。”

    “在佔有未來的聖人面前，人族成功的機率，為零。”

    “聖人，看破未來，全知全能。”

    方明聞言大笑。

    怒極反笑！

    宿命論！

    他最討厭的理論。

    終於被一個人族說了出來。

    人族的崛起，被說成了，是妖庭妖聖，天道六聖在看猴戲。

    好一個看猴戲！

    “明淵，你的意思是說，人族永不能崛起了？”

    “人族不能靠自己努力戰勝妖族，那你說，人族要擺脫如今妖族血食的命運，靠的是什麼？”

    “需要靠什麼？”

    明淵族長，不出方明意料之外，以神棍的方式回答。

    “聖人之下，不過是夢幻泡影。”

    “努力，毫無意義，強大自身，毫無意義。”

    “我們唯一能夠擺脫妖族血食的命運，就是建立無數的道觀，無數人族信奉太清聖人。”

    “將我們人族，那渺小到不值一提的氣運，全部供奉太清聖人。”

    “太清聖人滿意之後，感到我們的誠心後，或許有那麼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救下一部分人族。”

    “反抗，違逆，只會帶來死亡。”

    “膜拜，信奉，方有獲救的希望。”

    命數已定。

    未來已定。

    聖人無所不能，推算過去現在未來。

    所有未來可能性，均被聖人算盡，聖人全知。

    所有生靈內心每一剎那的想法，聖人全知。

    因此，眾生只能順從聖人意思，按照聖人的安排。

    眾生只能遵從天道的命運。

    一個人，無論努力與否，結局都早已註定。

    因為，哪怕是思維，念頭，都在天道的掌控之內。

    天道規定你的命運是努力奮鬥，你就不會有“鬆懈”的念頭，會有無數的人，在天命的影響下，來讓你堅定努力修煉的念頭。

    源於無數經歷所產生的性格，一個人的自我意識，“成長”和“成熟”，都是天數的安排。

    宿命論。

    一種絕望的觀點。

    方明深吸了一口氣，像看死人的眼光一樣，看著明淵族長。

    殺氣已出。

    明淵感受著殺意，並不怕，反而道：

    “人皇，你儘管殺我。”

    “天不可逆，眾生命運由天所定。”

    “此乃真理。殺我，並不能改變真理。”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被你所殺。”

    “不過，此時我被你所殺，那必然是命數安排，來襯托你的愚蠢。”

    “你未來就會覺得後悔，歷史會記錄著這一刻。”

    “記錄著，人族有人皇，不信天數，妄言人定勝天，不聽明淵的勸說。”

    明淵冷靜道：“若是我不被你所殺，那也是命數安排。”

    “是命數安排了，我來提醒你，並且成功了。”

    “未來，歷史會記錄一位人皇，幡然醒悟，天不可逆，繼而使得全族，皆供奉太清聖人，所有氣運歸太清聖人所有。”

    “此，大功德。”

    “殺不殺我，皆是命數。”

    “一切未來，均已經被看透。”

    “三千大道，天命最高，天數最高。”

    “命運最高。”

    方明冷笑。

    他不會在此時此刻，殺了明淵。

    因為這是思想上的問題，是心靈的問題，殺了明淵，沒有作用。

    周圍的三千部落族長，人族長老，人族三祖，已經聽到了明淵所說的話，自然會受到其影響。

    這影響，不以明淵的死亡為轉移。

    人族將不再積極，而是消極。

    不努力奮鬥，而是信仰“天數”“天命”，去求神拜佛，求跪求那太清聖人！

    方明所要做的，並不是殺明淵的元神和軀體，而是要將明淵崇拜的“宿命論”這種思想，徹底毀滅。

    正是所謂的——破心中賊！

    “封建迷信……”

    “這是封建迷信！”

    方明喃喃道。

    如何破除封建迷信？

    自然是……

    “燧人，人族祖地供奉的最大道觀在哪裏？”

    “最大，價值最高的太清聖人雕像，在哪裏？”

    燧人氏此時被宿命論影響的全無信心，思想被撼動，一時之間也沒有分析出方明的話是什麼意思。

    就給方明指明瞭方向。

    方明立刻化作遁光飛走。

    燧人氏這時，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方明！你要幹什麼？”

    燧人氏，第一次失態了！

    方明這種語氣，這種態度，剛剛又被明淵刺激到了。

    此時問自己，太清聖人雕像在哪裏。

    這難道是去供奉太清聖人嗎？

    絕不可能！

    按照燧人氏對方明的瞭解，此事絕不可能！

    那方明是要去幹什麼，就呼之欲出了。

    “絕對不是去做什麼好事。”

    燧人氏頭皮發麻，跟著方明前去。

    在他的身後，明淵族長也運起金仙法力，以遁光飛速飛去，緊隨兩人身後。

    他，也有不好的預感。

    “這方明，不會失去了智商吧？”

    明淵心中想著。

    他在想，方明是不是被刺激的，要去幹一些蠢事了。

    不過，明淵也不擔心。

    反正，聖人全知全能，算盡一切，想必方明今天要幹什麼，飛去那太清雕像要幹什麼。

    太清聖人早就知道了。

    方明的所有舉動，都在聖人的算計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