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宣佈廢除金丹大道，修遮天法，你有何感想？”

    “不如，說出來聽聽？”

    如此明顯的做法，再加上之前，眾多族長都旁觀了方明處置炎武族長。

    明淵族長，自然是猜到了方明要幹什麼。

    他不急不忙的說道：“人皇，我確實有一些感想。”

    “我觀人皇所創的遮天法，確實是戰力無雙，同階無敵。”

    “在戰力上，金丹大道，遠不如也。”

    “這是事實，無可辯解。”

    “但人皇似乎卻只重戰力，忽略了戰力之外，金丹大道的溝通天地功效。”

    “需知，求道，絕非只求戰力，這樣太過激進，容易剛過易折。”

    明淵族長，淡然平靜說著自己的理論。

    “道生一，一生二，三生萬物。”

    “那根本一點元氣，兩儀造化，三才運轉，方有這世間萬物。”

    “無論先天神聖，後天生靈，天材地寶，河流山川，皆是那根本一點元氣聚散凝合而成，均歸氣也。”

    “因此，聖人與道合真，念頭一動，就知宇宙萬物，心念起伏，就能明白萬物之理。”

    “因果不加身，眼觀過去現在未來，無極無量，無生無滅，洪荒世界內一切根本元氣，在聖人眼中，皆無秘密。”

    “聖人早已知道此地發生的一切，人皇。”

    方明聞言，心中怒意起。

    明淵族長，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呢？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翻譯成現代的話過來，其實就是把萬物微觀化了。

    “三”或許是指生靈中的一滴血液，一粒細胞。

    “二”則更加細微，已經深入分子，原子結構。

    “一”已經深入到原子核，夸克領域。

    而一切根本元氣在聖人眼中並無秘密，也就是說，聖人已經能夠看透所有基本粒子，將洪荒世界所有基本粒子掌握在內。

    明淵族長說明的重點，就是說，不要說什麼人類活動。

    就是洪荒中的一個細胞，一個分子，一個原子，天道聖人捻指一算，都知道這個原子的命運如何，未來的運動軌跡如何。

    連原子都能推算的一清二楚，更何況是一位人類？

    人類不知道是由多少原子，組合而成。

    而洪荒世界中，所有的分子，原子都在聖人推算範圍中。

    注意，是“所有”。

    人族這上萬億人族，每天在做什麼，聖人更是可以輕鬆的算出來。

    精確到每秒，都毫無問題。

    方明強忍怒意道：“你說，聖人的推算能力，能夠強到什麼程度？”

    明淵族長淡然回答：“洪荒中所有人族，每一剎那時間做了什麼，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聖人一念就知所有。”

    “哪一天，哪一個人族，修為增長了多少，會不會突破境界，是左腳踏出大門還是右腳踏出大門，無論過去還是未來，聖人皆能全知。”

    “無數人族思想，性格的轉變，皆是定數，難逃聖人推算。”

    “眾生之命運，非由己定，而是天定。”

    “人皇，你早已被聖人算盡未來一切可能性，如今你廢除金丹大道，修遮天法的決定，早就已經被太清聖人知道。”

    明淵族長繼續說道：“炎武族長在長老會議上，對你的質疑，所說的話，聖人在遙遠的過去，就已經算到。”

    “你以修煉遮天法的人族軍團，展示了遮天法的強橫，欲使得炎武族長心服口服，這件事情，聖人早在無數歲月前，就已經瞭然。”

    “無論是炎武族長的下跪，還是我與你此時的談話，乃至後來人族的發展。”

    “全都——瞞不過聖人！”

    明淵族長以一種神棍的語氣道：“遮天法，有逆天之意。”

    “但人皇啊！你可知，你的逆天想法，逆天思維，也在聖人的推算下，也在天道之內。”

    “沒有天道的允許，眾生連逆天的想法都無法產生。”

    “人族此時的人定勝天想法，是天道允許之下，方能產生。”

    “逆天，這是一個笑話罷了！”

    “逆天，只是天道安排的一場戲！最終只能敗亡，反襯托了天道的深茫不可測。”

    宿命論！

    明淵族長，並沒有像炎武族長一樣，用火爆的語氣，當面質疑遮天法不行。

    質疑遮天法的戰力。

    他只是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了命由天定的宿命論來。

    遮天法戰力再強，又能如何？

    人族有發育的時間嗎？

    過去，現在，未來，一切變化，都在聖人的掌控之中。

    你如何廢除金丹大道？如何能夠跟聖人鬥？

    聖人連你每一分，每一秒，在做什麼，想做什麼，能做什麼，全部都一清二楚。

    天——可逆乎？

    此言一出，周圍三千部落族長，人族三祖，也是臉色大變。

    他們只覺得，冥冥中的大神通者，天道聖人，妖庭妖聖，全部都在觀看著他們的表演。

    妖庭妖聖，捻指一算，就知道此時人族中，全部都在修煉遮天法。

    都知道，人族的未來不可限量。

    都知道，人族未來很可能會超越他們。

    那麼，他們現在是不是在看戲，在人族覺得崛起之日已經到來，擁有力敵妖庭的力量之前——就降臨下來，抹殺了人族的一切！

    讓人族，在無限的希望之中，迎來最終的絕望。

    這或許，是那些妖庭妖聖們，最喜歡的場景。

    他們喜歡玩弄人族，玩弄智慧生靈，最欣賞的就是這種努力到極點，快要看到光明的人族，一腳將之踩落無限深淵。

    沒有希望，自然無法孕育出最深的絕望。

    太清聖人，是不是早在遙遠的過去，或許是數萬年前，或許是數百萬年前。

    或者是還沒有傳下金丹大道前。

    在沒有傳下金丹大道的那個時間點，太清聖人，是不是早就算到了遙遠的未來，有人皇方明，要廢除金丹大道？

    要轉修遮天法？

    此時，他是不是，在無情的觀看著這一幕，將人族覆滅？

    或者——是以看待猴戲的眼神，看待人族？

    宿命論一出。

    人族亂了。

    方明冷笑。

    笑中有著無限怒意。

    “果真是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

    “當初炎武族長的質疑，人族都沒有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