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

    房門吱呀一聲從外面開啟。

    不是封九。

    是……沈宴。

    花漪張嘴，想問沈宴怎麼回來。

    可沒問出口。

    沈宴當然可以來。

    “見到是我，”沈宴笑問，“很吃驚？”

    花漪點頭：“確實吃驚。”

    頓了頓，沒忍住問：“你把封九揍了一頓。”然後代替他來了？

    沈宴笑了一笑。

    眼睛盯住花漪：“我若把他揍了，你是為我鼓掌喝彩？還是心疼他？”

    花漪：“……”

    送命題。

    妥妥的送命題。

    但不慌。

    “快坐，”花漪起身去廚房，“我去給你拿點水果。”

    生硬地轉移話題。

    很快，花漪收拾好情緒，端著草莓車釐子出來。

    “喏，”她笑道，“特別甜，你嚐嚐。”

    沈宴：“餵我。”

    花漪一怔。

    “你應該餵過封九，”沈宴一臉平靜，但卻是醋精本精，“爲了公平，你現在應該也餵我。”

    花漪：“……”

    想爆錘沈宴頭。

    但——

    “餵你，”花漪拿一顆車釐子送到沈宴嘴邊，咬牙切齒微笑，“我餵你吃。”

    自家男朋友。

    不能錘。

    要呵護。

    沈宴吃下花漪投喂的車釐子。

    如花漪所說，很甜。

    但——

    “我覺得，”沈宴幽怨，“你把我給忘了。”

    花漪一頓。

    沈宴控訴：“在我之後，你有那麼多男朋友，肯定早把我給忘了。”

    花漪面無表情。

    瑪德。

    那些男朋友不全都是你？！

    我吃我自己的醋。

    你牛叉。

    “怎麼可能？”花漪淺笑，“俗話說，第一個最刻骨銘心，我怎麼可能忘了你？”

    沈宴笑一聲：“是麼，那我們第一次是幾月幾號？”

    花漪卡殼。

    神特麼第一次是幾月幾號。

    都過去這麼久了，我怎麼可能還記得？！

    沈宴委屈：“看，你果然不記得了，我就知道，你早就忘了我——”

    花漪舉起拳頭。

    “信不信我揍你？”冷颼颼，陰測測。

    沈宴難以置信：“忘了我就算了，還要揍我？”

    花漪哽住。

    店門忽然傳來動靜。

    花漪抬頭看去。

    長淵一身黑袍，狂拽酷炫魔尊本尊。

    咕咚。

    花漪吞一口口水。

    一個不夠，還來兩個。

    那會不會還要來三個、四個，五個……直到所有的男朋友齊聚一堂？

    不慌。

    一點都不慌。

    “女人，”長淵邪魅一笑，“想我了嗎？”

    花漪：“……”

    怎麼說，要是你一個人在這兒，我絕對說想你。

    可沈宴也在這兒，我不能想你。

    “坐。”花漪自動略過長淵的問題，笑著招呼，“新鮮的草莓跟車釐子，特別甜，嚐嚐。”

    長淵坐進椅子。

    “餵我。”他對花漪道。

    花漪不動。

    長淵冷哼：“你剛剛肯定喂他了，我們都是你的男人，你不能厚此薄彼。”

    花漪沉默。

    再沉默。

    拿起草莓塞進長淵嘴裏——

    長淵抓住花漪手腕。

    “女人，”他笑說，“跟我走吧。”

    花漪靜默一瞬，問：“去哪兒？”

    長淵笑答：“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萬千世界，我們可以一個接著一個遊玩。”

    他溫柔：“拋下一切，只有我們兩個。”

    花漪搖頭：“不好。”

    掙掉長淵手：“我現在哪兒都不想去，只想在這兒等封九回來。”

    長淵呼吸一滯。

    “偏心！”他冷笑。

    花漪糾正：“這不是偏心，是我答應了他，要等他回來。”

    長淵呵呵：“那如果，他也回不來了呢？”

    花漪聞言冷下臉：“你這是，故意找事？”

    長淵：“……”

    他垂眸，小聲：“抱歉。”

    “噗。”一旁沈宴爆笑。

    很幸災樂禍。

    花漪眼睛橫過去。

    沈宴一秒正經，隨即關切：“吃飯了嗎？餓不餓？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花漪：“……不用，”拿出手機，“點外賣吃。”

    點了三人份。

    很快，外賣送達。

    糖醋排骨、紅燒鯉魚、麻辣蝦，色香味俱全，擺滿桌子。

    花漪胃口大開，正要拿筷子，一塊排骨送到嘴邊。

    沈宴寵溺：“漪漪來，我們吃排骨。”

    “寶寶張嘴，”長淵夾一塊魚肉喂花漪，“吃魚肉。”

    花漪：“……”

    花漪爆發：“自己吃自己的！”

    說著抬手指向店門：“誰再作妖，就給我滾出去。”

    很兇。

    沈宴長淵彎唇。

    好可愛。

    喜歡。

    很喜歡。

    花漪低頭扒拉一大口米飯。

    她錯了。

    現在只有兩個，就難搞。

    要真有一個後宮，直接完蛋。

    花漪用親身經歷告訴大家，男朋友什麼的，要一個就好。

    多了容易心力交瘁。

    篤篤篤。

    店門被敲響。

    一名女子推門進來。

    女子一頭粉色長髮，時尚靚麗。

    死因自殺。

    “為什麼，”女子流淚，“我不就染了頭髮，他們為什麼罵我騷，說我是表子。”

    花漪：“你沒有錯。”

    女子愣愣看花漪。

    “你什麼錯都沒有，”花漪溫聲，“如果非要說誰有錯，那些因為看到美麗的女子，就自卑陰暗，仗著網際網路都庇護，肆無忌憚釋放自己惡的人有錯。

    還有那些網際網路平臺有錯，它們不對喪心病狂的鍵盤俠進行制止，任由惡意肆虐。

    法律也有錯，太過滯後，不保護受害者，放過加害者，每一次法律上的小小進步，都需要無數鮮血與人命。”

    花漪對女人道：“你什麼錯都沒有。”

    是這個人間潛藏著太多魔鬼，它們平日裏披著人皮，可一旦看到美好的人或者物，就會暴露兇殘嗜血的本性。

    摧毀掉美好。

    “謝，”女人淚流滿面，“謝謝，謝謝你。”

    送走女人，花漪繼續吃飯。

    忽然聽長淵誇讚：“很棒。”

    花漪抬頭。

    盯著長淵看兩秒，驀地彎唇：“你是考官？”

    長淵心口猛窒。

    “除我之外，”花漪斯里慢條，“還有五個人入圍。”

    逼視長淵：“我很好奇，另外的那些你，是否陪在他們身邊——”

    “沒有！”長淵疾聲，“怎麼可能？！”

    抓住花漪手：“你是特殊的！我……我們只陪在你身邊！”

    花漪輕笑：“是麼，那，”甜糯糯，“既然我是特殊的，那能不能告訴我，最後的獎勵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