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傾城：……她現在敢肯定，顧墨韻腦子有病。

    身體稍微往後傾，躲開‘溫柔’的投喂：“我不太餓。”

    顧墨韻不太相信：“你剛纔只吃了半碗粥，生病的一般消耗更大，怎麼可能不餓？你聽話，本來就該多吃一點”顧墨韻的眼神如同遊蛇一般上下在柳傾城身上掃：“才能好好長身體。”

    聽到最後一句話，柳傾城渾身一哆嗦，她總覺得哪裏有一絲絲詭異。

    實在受不了顧墨韻捉摸不定的情緒：“我是大夫，我的身體我最瞭解，我現在不需要吃東西補充體力。”

    顧墨韻嘴角瞬間沉下來，剛纔還溫柔看著柳傾城的眼神變得冰冷，但還是乖乖放下碗筷，不解地皺眉好像在思索一個極其複雜困難的問題。

    ’嗷葛葛‘

    院內又傳來一聲響，柳傾城耳朵微微動了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拖著地面前行，還伴隨著牙齒相碰咀嚼骨頭的喀嚓聲，讓人聽著刺耳遍體生寒，柳傾城一下子警覺起來，這聲音她實在是太熟悉了，是變異人。

    抬頭看了一眼顧墨韻，顧墨韻似乎沒聽到一樣，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思考那個重大問題：為什麼小丫頭不太親近自己，而且自己那麼溫柔對待她了，她還不感謝，似乎還有些害怕？

    拖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夾雜驚恐的哭泣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雖然看不到外面是什麼場景，但是柳傾城也能想象到那些變異人用著詭異的步伐追趕四處逃算的下人，將尖銳的牙齒咬入四處逃竄人的脖頸，飲食鮮紅的血液。

    那些變異人都是因為自己手腕上的附身香吸引而來的，柳傾城摩擦了一下手腕上的黑痕，眸中閃過不忍。

    顧墨韻下過命令，那些黑衣人絕對不會讓變異人靠近的，她相信那些黑衣人有這樣的本領。

    所有生物怕硬欺軟是本能，就算變異人不能正常思考，在肅殺兇狠的黑衣人和四處逃竄的小廝，一定會選擇候著。

    她不是聖母，如果那個哭嚎逃竄的人是顧府二夫人李嬋娟她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是……

    如今院外的是對她無仇無怨的小廝、婢女，來自現代的思想以及從小師傅灌輸給她的醫者仁心，都讓她良心難安。

    在院子裡躲著，聽著哀嚎的聲音，那麼多人因為自己而死，柳傾城做不到袖手旁觀。

    “顧墨韻！”柳傾城輕聲叫了一聲：“我要出去。”

    顧墨韻挑挑眉：“這個時候出去？”

    “嗯。”柳傾城深呼一口氣，眼神堅毅地看著顧墨韻：“你知道，這些變異人都是衝我來的，不能讓顧府無辜的人受牽連。”隨即自嘲地笑了笑：“我的良心不允許我這麼做。”、

    “良心？”顧墨韻身體前傾一手握拳放在桌子上支撐著下巴，另一隻手的食指輕輕敲打桌面，反覆咀嚼這兩個字。

    他倒是好久沒聽到這個詞了，上一次聽到是什麼時候來著？嗯……似乎是一個青羲人死在自己劍下，怨恨詛咒他來著。

    “你想做什麼？”

    柳傾城將身上明顯寬大的衣袍緊了緊變成束身服：“我要將這些變異人引到南轄區。”雙眸神采奕奕舔了舔唇，充滿自信地笑了笑：“我想到一個方法，可以嘗試一下，或許有辦法讓這些人恢復正常。”

    顧墨韻臉上沒什麼變化，甚至有些懶散，拖著長長的尾音發問：“如果你的方法沒成功呢？你就是這些怪人的飯食。”上下打量柳傾城：“你這小身板連給它們撒牙縫都不夠，湊什麼熱鬧。”

    柳傾城咧嘴一笑，毫不退縮回視顧墨韻：“我不會失敗，我對自己有信心。”起身往外走。

    推開這個門，院外不知道有多少變異人，所有變異人大致都在前門，自己從後門翻牆能隔開一段距離，快速找一匹馬過來就好。

    昨晚柳傾城就已經發現這些變異人走路的速度雖然快，但是他們只能走直線腳步甚至有些僵硬，她以彎曲的套路吸引，雖然浪費一些時間，消耗些體力，不過柳傾城有把握將它們引入南轄區。

    只是，柳傾城皺皺眉。

    路上說不定會傷及無辜百姓。

    雙手當碰到門栓，手腕被一隻打手握住：“就這麼想出去送死？”顧墨韻伸手將柳傾城抱起來，一腳踹開房門冰冷的語氣聽不出有什麼起伏：“從後院出去，以對角線的路線方式行走能和這些怪人隔開一段距離，順利引入南轄區。”

    “有我的暗衛控制，不會傷到路人。”顧墨韻一邊說著，一邊抱著運用內力，腳尖輕點，如同蜻蜓點水般往院落後門飛快走去：“然後呢？你打算怎麼做？”

    柳傾城眼睛向月牙一樣彎起，雙手怕盼著顧墨韻的脖頸，不得不承認顧墨韻雖然情緒捉摸不定，讓人看不透。

    但是此刻，柳傾城看著顧墨韻的側臉冷硬的線條，這個男人的確讓人移不開眼，就像處在山頂上的雪蓮，明明知道想要觸碰需要翻過險峻的高山九死一生，卻還是吸引無數人前往採摘。

    此刻柳傾城突然有點顧冰煙為什麼上趕著倒貼顧墨韻了。

    伸出食指在顧墨韻白淨嫩滑的臉頰戳了戳，顧墨韻淡淡撇了柳傾城一眼，薄唇抿了一下什麼也沒說。

    “這些變異人是透過香味識人，我昨日給朱茂副將治病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實際控制變異人行動的是藏在那些粉色顆粒之下的白菌。”

    “我猜西塢人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制造出這種白菌，這些白菌透過訓練渴望得到某種香味，一旦接觸到香味就會爭先恐後出來搶奪。”

    柳傾城頓了頓，看著身後零星幾個變異人的影子：“就是餓極了的毒蛇，聞到血腥氣一定會爭前恐後跑出來。只有白菌能從那些粉色顆粒下露出來，我就有把我讓這些變異人恢復正常。”

    顧墨韻再次運用內力，速度比剛纔快了一倍，聽到這些解釋並沒有多大讚賞：“你拿什麼當誘餌，自己？蠢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