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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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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互相試探

    房樑上的暗衛悄無聲息落在地上,好似一隻影子。

    顧墨韻黑眸淡漠冰冷,盯著人看總讓人有一種深處冰窖的錯覺,那種冰冷從骨縫中冒出衝入腦髓,讓人不寒而慄,與剛剛在柳傾城面前虛弱溫柔的樣子截然不同,這纔是真正的顧墨韻。

    “發現了什麼?”

    “有一根像是銀針的東西從她手裏憑空出現,我也沒看清她是從哪裏拿出來的,這個人不簡單。”

    顧墨韻抬起剛纔被柳傾城扎的胳膊,除了一個不細看根本看不出的小洞外,沒有任何痕跡。隨手按了幾下封住血脈,現在他整個右手胳膊都麻木,被碰了也沒有什麼感覺。

    如果不是自己內力深厚能抵禦,恐怕頃刻間這麻木感就能遍佈全身。

    顧墨韻撿起放在床頭的小木偶,隨意把玩著:“柳家村的柳傾城,一家五口,從未出過柳家村性格懦弱、膽小怕事、逆來順受、長相更是平平無奇。你說,這幾項她佔了幾樣?”

    暗衛回想了一下這人從到顧府門口,要經商權不要顧府一分一錢、又教訓丫鬟、面容姣好,還……似乎還調戲了他家主子,無論哪一點都不沾邊。

    暗衛猶豫開口:“屬下在半個月前就查過身份緊盯著,絕無人被替換的可能。除非裡面的芯子換了。”

    顧墨韻斜睨了他一眼,好看的睫毛在紅燭照應下捲起:“你又怎麼知道不可能?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別用你那狹窄的眼光看待這個天地。如果不是換了芯子那就說明她以前都是裝的,能隱忍多年被別人打罵,怎麼嫁了人就轉性子了,何況她也不過才十五歲,她的目的是什麼?”顧墨韻淡淡一笑:“無論兩者的哪一種都有趣極了不是嗎?”

    一個又一個問題直接把暗衛給問懵了,他實在是沒明白他家主子的思路,這怎麼就有趣了?這種捉摸不定又隨時都能拿出厲害兵器的女人不是應該趁早殺掉以絕後患嗎?

    顧墨韻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墨發隨意披在肩上,神情冷淡又懶散,不斷把玩那個寫著柳傾城的小玩偶:“這人你先不要動,還沒遇到過這麼有趣的女子,謊話張口就來半真半假。索性按照計劃近日我也該醒了,與其跟府中我那個愚蠢的二叔周璇不如好好逗逗她,也不至於太無聊。”

    暗衛:……把危險放在身邊玩,屬下實在是不能理解您的想法。

    *

    與此同時,柳傾城貓著腰躲在院子裡一處偏僻的角落,雙手抱頭唸唸有詞:“完蛋了!!!”

    真沒想到這顧家少爺還能醒過來,是不是真失憶還有待觀察,最重要的是明天該怎麼糊弄過去。

    雖然自己說了一大堆,實際上根本經不起推敲,若是明天顧墨韻去找他祖母詢問,她恐怕直接就暴露了,本來還想把顧府當做墊腳石在這個世界立足方便點,看來現在是待不了了,得趕緊走。

    柳傾城靠在牆邊摸索,打算爬牆出去,身後突然出現細微的腳步聲讓她立馬警覺轉過頭:“誰!”

    “傾城,你在院子的牆角做什麼?”顧墨韻披著一件白色披風,墨發隨著寒風飄舞,面色蒼白有些虛弱,歪頭有些不解地看著柳傾城。

    柳傾城眼睛微眯,上下快速打量了一眼顧墨韻,她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那一針麻|醉劑的量絕對夠一個大男人昏睡四個小時,這還沒到一個小時,顧墨韻怎麼醒過來了?

    顧墨韻上前幾步拉住柳傾城的手:“才桃月天涼的很,你看你手都已經發涼了,進屋吧。”

    顧墨韻看著虛弱,修長的手拉著柳傾城的力氣卻不小,柳傾城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人拉進屋裏。

    顧墨韻把人拉進屋子裏給柳傾城脫掉鞋子,不容反抗給人蓋上被子,自己也上床笑著調侃柳傾城:“好端端的不睡覺怎麼出去了,看你剛纔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剛對我說的都是謊話,心虛要偷跑呢。”

    柳傾城心裏一咯噔,突然有點懷疑這個顧家少爺是不是裝的,又或者說他的昏迷、沖喜根本就是一場戲,這個人本來就沒有病?

    抬頭對上顧墨韻炙熱的眼光有些不自在地別開眼,同時雙手不經意地搭在顧墨韻的脈搏上,胡話張口就來:“我怎麼會逃跑,我只是太開心了,想去祈福一下,在我們柳家村有個不成俗的說法,若是一個人想要還願就可以對著牆角祭拜。”

    柳傾城探著顧墨韻的脈搏,象極其雜亂是重了劇毒,命不久矣的病秧子,身上舊傷頑疾,看著他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身上怎麼這麼多傷?

    顧墨韻眼睛一亮,似乎頭一次聽到這習俗,向柳傾城的方向又靠了靠,兩人各自蓋著被子,離的本來就極近,現在身子挨着只有一拳的距離:“呵呵,若真如此?這習俗真夠有趣的。”

    柳傾城皺著眉,有些不自在地往床邊挪了挪,試探地問:“少爺為什麼相信我?”

    顧墨韻不答反問:“你呢?為什麼願意在我昏迷的時候嫁給我?”

    柳傾城心裏吐槽:當然是圖你昏迷不省事又短命。嫁給你是原主柳傾城又不是我自己選擇的。

    柳傾城握著顧墨韻的手,滿眼真誠說出自己都覺得反胃的話:“自然是因為我心悅顧郎。”

    顧墨韻不動聲色挑挑眉,眸中深處寒光一片:“雖然很多事情我都忘記了,但是我想我也是如此,早些睡吧。”

    面對屋內一片黑暗,柳傾城無聲磨牙,眼下是逃不掉了。

    如果明天顧墨韻去祖母那裏問道他倆的關係免不了是一場遮掩了,罷了,她柳傾城從來不怕事,無非就是費腦些,睡覺養精神。

    柳傾城早上是被吵醒的,天才矇矇亮就聽到院子內有人吵鬧:“新媳第一天,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沒起床,果然是從村姑,一點規矩都不懂,若是真讓她成了主子豈不是打我們這些人的臉,幸好哼哼哼……”

    柳傾城皺眉捂著耳朵想要把煩人的聲音隔開,她真的超級討厭有人在她睡覺的時候製造噪音,誰知道那聲音得寸進尺。

    “砰!”房門被粗暴地開啟,發出極大的聲響。

    比房門更大的是粗暴又輕蔑的吼聲:“真是不懂規矩。”

    “你們兩個,把這村姑給我拽起來,打發了去賣了。”

    柳傾城唰地坐起來,冷眼看著站在門口趾高氣揚的老嬤嬤:“你們顧府的下人可真懂規矩,進主子的房間都不知道通報,給我滾出去!”

    剛在還雄昂昂的兩個丫鬟站在床邊被柳傾城的氣勢給嚇到,伸著手愣是不敢砰柳傾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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