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顧墨韻的威脅
顧墨韻扶著牆壁坐下,哪怕身上的衣服已經撕裂了不少口子,身上多處傷痕虛弱,面上依舊淡淡的看不上喜怒,貴氣逼人。
有些人的貴氣是透過訓練可以訓練出來的刻板代謝。
有些人的貴氣是透過多年金銀財寶數不清的珍奇異寶薰陶出來的。
顧墨韻很顯然屬於後者,在顧府他似乎有所收斂帶著一絲青年的溫和矜持,現在的他更像坐在冰冷冷的王座沒有人情的決裁者。
顧二不理解,輕聲道:“主子?”
顧墨韻打量著柳傾城,似乎在盤算她值不值得活著,能有多大的價值。
剛纔他起來的時候沒想到自己一時氣急竟然能運用真氣了。
自從五年前在邊關一站受傷後他的經脈就受損嚴重,去年年末在京城中了七日落,早就不能運用真氣,連趙谷遼的師傅都說再無恢復的可能。
現在他只能舞槍弄棒,不能如以前一樣隨心所欲運用真氣上陣殺敵,令他苦悶過一陣子。
若是他還有真氣在,這次幾個暗殺的人也不可能輕易逃脫自己還身受重傷,狼狽不堪。
沒想到柳傾城不僅醫術了得,竟然還能幫他恢復真氣。
柳傾城被顧墨韻看得頭皮發麻,不知道他又打什麼主意,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地盯著他。
顧墨韻思索片刻,抬手示意顧二退下,向柳傾城揚了下頭:“我可以讓你活,但是你要根據我的行動做事,不許杵逆我的意思。”
柳傾城眨巴眨巴眼,看著顧墨韻‘給了你天大恩典還不快謝恩’的表情,膽戰心驚地捂著胸口:“顧郎真是善良呢。竟然不計前嫌把我給留下來。”
顧墨韻以為她同意了,淡淡地撩起眼皮,只見柳傾城剛纔小心翼翼地眼神突然變得兇狠,上前幾步蹲到顧墨韻面前,拽著他的下巴狠狠捏了捏:“顧墨韻我說沒說過,你臉真的很大。想讓我聽你的,你做夢!”
顧墨韻瞳孔一縮,感覺有什麼氣體從鼻子鑽進來,頭腦一陣眩暈,迅速用僅存留的真氣將氣體逼出去。
柳傾城唰唰幾步往外跑,陳清不知道從哪蹦了出來與柳傾城撞個滿懷。
柳傾城趕緊把陳清扶住:“阿清,你怎麼找到這來的?”
“傾城姐姐我在我家外面叫了你半天沒人回,這裏夜裏有狼我擔心你,看著這邊有火光就順著照過來了。”
陳清順著山洞往裏面看,看到一個長相幼態的少年眼神晃了晃,隨即又看到顧墨韻脖子縮了縮:“少爺,您怎麼在這?”
顧墨韻沉著臉:“顧二,把她抓起來。”
“啊!傾城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麼啊,你和少爺吵架了嗎?”
陳清感受到身後黑衣人冰涼的手指害怕地直打哆嗦。
柳傾城雙拳緊握,深呼一口氣,轉過身冷靜地面對顧墨韻:“顧墨韻,你我之間的事沒必要扯上別人。”
“可我並不覺得這個小丫頭是別人,你很在意她,用她來做交易很划算。給你一炷香的時間重新想一下我剛纔說的話,你能給我滿意的答覆的,對嗎?”
柳傾城看著顧墨韻那張俊臉,此刻只想扇上幾巴掌再揣上幾腳,最好把自己研製出的毀容膏一起用上才解氣。
陳清被嚇壞了,氣若游絲地叫柳傾城:“傾城姐姐雖然我不知道少爺和你說了什麼,但是我希望你自己開心就好,你不用管我。”
顧墨韻看著手中正在燃燒的香,悠哉道:“還有半炷香的時間。”
“就是我娘她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也不會說話,傾城姐姐我希望你能幫我照顧一二,我就心滿意足了。”
“傾城姐姐你放心吧,就是我今天死了我也不會怪你的。”
“時間……”
“我同意!”柳傾城美眸惡狠狠地盯著顧墨韻:“把阿清放了,我就同意。”
顧墨韻給顧二一個眼神,顧二隨即鬆開鉗制陳清的手。
陳清淚眼婆娑地抱著柳傾城:“傾城姐姐……”
“沒事沒事,我在呢!”
顧墨韻轉眼瞧見跪在一旁的顧一,黑眸沒有絲毫溫度,冰涼開口:“你是我挑出來的第一個暗衛,從小在暗衛營長大,主子的命令反抗不執行,你知道懲罰是什麼。”
顧一低著頭,沙啞的聲音開口:“知道,五馬分屍,頭顱掛在暗衛營十天,一次警示。”
顧墨韻低頭玩弄著香灰,黑眸晦暗不明。
看不出來是不忍心還是殘忍至極的堅定:“顧二,動手!”
顧二猶豫了一下,拿著暗器的手,遲遲不肯下手。
顧墨韻雙眼微眯:“怎麼,連你也要抗令。”
唰~
一絲細小的聲響,冰冷的銅色暗器擦過顧一脆弱的脖頸,一股鮮血噴涌而出,灑在黃灰色的砂礫上。
“啊——”陳清驚叫著捂住眼睛。
李賀聽到動靜從洞口進來,正好看到顧一睜著無神的雙眼,噗通倒在地上。
李賀顫抖著嘴,發不出聲響:“阿一大人!”
柳傾城瞳孔微縮,她學醫十多年無數個日夜爲了救人,解決疑難雜症熬夜。
冥思苦想只爲了救回一條人命。
竟然有人這麼不拿人命當回事,只是輕飄飄一句話,一條生命就此凋零。
柳傾城腦中閃過疑問:怎麼有人能這麼冷血?視生命為糞土?
條件反射地衝過去,檢測傷口、脈搏心跳。
從空間裡拿出紗布,救命藥物,口中唸唸有詞:“病人還有心跳,體溫沒有降低,動脈沒有破損還有救,還有救。”
纏紗布的樹樹的細小摩擦聲,李賀、陳清的哭聲,顧二輕微的呼吸聲以及洞外似乎更加猛烈呼嘯的大雪融為一體,讓人聽了壓抑地感到窒息。
顧墨韻面無表情地盯著柳傾城的背影,手上沾滿了香灰,食指與大拇指搓弄著細小的木棍。
過了半個時辰,柳傾城才停下手中的動作背部已經被汗水沾溼,猩紅著眼盯著顧墨韻:“你把人命當做什麼,螻蟻嗎?你憑什麼這麼輕易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啊!你知不知道有人想要活著有多艱難,你自己就是病人你不知道嗎?你費盡心思想要活下來,竟然讓別人就因為反抗你的命令去死。”
柳傾城拽著顧墨韻的領子:“顧墨韻我現在真相信因果報應了,你得重病,無人能醫真是報應!”
顧墨韻挑挑眉,有些反感柳傾城拎著自己的領子:果然還是沒長教訓。
虛弱地笑了一下,嘴角勾起的弧度並不大,看著反倒是譏諷:“你能醫我,就說明我命不該絕。”
柳傾城咬牙切:“你就不怕我把你醫死。”
顧墨韻抬手摟住柳傾城的頭,嘴唇貼著柳傾城的耳邊,聲音沙啞又帶著一絲癲狂:“若是我死了我就讓陳清陪葬,不對陳清怎麼夠呢,還有顧一,陳清的娘、你昨日幫忙治過病的老人孩子,還有柳家村的人。但是我唯獨不會讓你死,我就讓你看著,因為你的過錯,有多少人會死。”
“不知道顧夫人這麼醫者仁心,能不能受得住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