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紫楠知道這事自己不好多嘴，也就靜靜地聽著，保持沉默。

    等到太后的神色稍微緩和，才說：“那看來，暫時我只能躲在太后您這裏了。”

    “住我這裏沒問題，但是，你總不能躲一輩子。”太后想到那尊失蹤的玉佛，“只有找到玉佛，還你清白纔是最佳解決辦法。”

    沈遲接話道：“玉佛的下落，我會去查。”

    “那就麻煩你了。”楚紫楠滿懷感激地看著他。

    對方撇開視線，沒有說話。

    太后抬眼朝楚紫楠一瞅，不由地皺了皺眉，這兩孩子好像關係不一般？

    楚紫楠就這麼在太后這裏住了下來，太后不得不繼續裝病，皇帝不好進來攪擾，就派人在寢宮外面守著。

    乾等著也不是辦法，楚紫楠找皇后談一次話，遂派人去請。

    當天下午，皇后就以探望太后為由過來了。

    “你找本宮有什麼事？”

    “娘娘這麼費盡心思地陷害我，無非就是為楚紫煙。”

    楚紫楠做出已經看透一切，非常自信的樣子，“不如這樣，你我各退一步，你放過我，我就去向太后求情，請她收回成命？”

    皇后悠閒地品著茶，哂笑道：“你犯了死罪，遲早是要被皇上處死的，本宮卻有別的法子將楚紫煙撈回京城來，這種不公平的交易，本宮可不做。”

    “真是如此嗎？皇上又不傻，能讓你一直騙下去？他現在或許還未覺察出不對勁，但事後緩過神，必定會懷疑你。”

    楚紫楠用篤定的口吻，緩緩說著，神色是那麼泰然自若。

    “還有你別忘了，我有太后撐腰，太后一介入，皇上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殺我的，我有充足的時間和機會去調查真相，你皇后娘娘，難道還要跟太后她老人家叫板不成？”

    這也就是為什麼皇后堅決不讓皇帝送楚紫楠來太后這裏的原因，太后插手，就會生變。

    “你真會這麼好心，去為楚紫煙求情？”

    “我只是想早點擺脫擅闖禁地，偷盜玉佛的罪名，然後大事化小，並不想跟您作對，這樣的處理，對你我來說，都是最簡單，也最好的方式。”

    楚紫楠進了內刑司，皇后有一百種方法可以弄死她，永絕後患，但她如今卻到了太后這裏，皇后根本沒下手的機會。

    事已至此，皇后只能退讓一步。

    思索了一陣，她說：“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本宮即便去皇上那裏說情，怕也對你幫助不大，不過，我可以把玉佛的下落告訴你，你去拿了交還給皇上，也算將功折罪。”

    “那敢情好，玉佛在哪兒呢？”

    “就在……”皇后壓低聲音，將位置告知楚紫楠，而後笑著說：“本宮夠有誠意吧，你是不是也該兌現承諾了？”

    “放心，我這就去跟太后說，請她再饒楚紫煙一次。”楚紫楠微笑以對，顯得格外和善。

    皇后走後，她把太后的心腹叫來，讓其去通知沈遲。

    沈遲的人暗中去皇后說的那個位置探查，結果果然找到一隻玉佛。

    可是楚紫楠拿來一看，覺得不太對，又給太后鑑定，太后搖頭：“這是假的，皇帝當年雕刻玉佛，用的是先帝送他的一塊和田玉，色澤要比這塊好得多，皇后以為哀家沒見過，所以纔敢拿來糊弄你的。”

    楚紫楠冷笑道：“要是我拿著這塊去交給皇上，立刻又多了一條欺君之罪，更顯得做賊心虛，皇后真是高明。”

    太后將假玉佛擱在桌上，拍拍她的手背：“還是先按兵不動，等定王那裏的訊息吧。”

    次日，沈遲帶來訊息，說是已經找到楚紫楠所說的那個太監。

    “人在哪兒呢？”楚紫楠急忙問道。

    沈遲非常遺憾地說：“我的人找到他時，他已經死了，是被人殺死的。”

    “死了？”楚紫楠聞言，兩眼當即黯淡下來。

    現在死無對證，想揭露真相實在太難，要找到真的玉佛，更加不可能。

    “玉佛多半還藏在宮裏，不過皇宮那麼大，隨便哪裏都能藏，也不可能挨個角落去搜。”

    沈遲微微頷首：“確實，只能從別的方面入手了。”

    “對了，你可知道如妃？”楚紫楠突然轉了個話題。

    “如妃？”沈遲麵露疑惑，“知道一些，問她做什麼？”

    楚紫楠回道：“我闖進的那座院子，就是如妃曾住過的地方，也就是所謂的禁地，可是皇上不是很厭惡她麼，為什麼還讓人打理得纖塵不染，而且裡面的東西丟了，急成那樣？我很好奇。”

    “這你就不懂了，”沈遲笑了笑，“皇上確實厭惡如妃，也確實在意她，當年如妃去世，他還傷心得病了兩個月呢。”

    “這就屬於又愛又恨咯？”楚紫楠“嘖”了一聲，心想，這皇帝還挺痴情。

    “那當初如妃是怎麼被軟禁起來的？”

    沈遲蹙起劍眉，回憶著說：“據說是因為她與別的男人有染，皇上當場撞破她跟那人私會，龍顏大怒，下令把男人處斬後，就把她關了起來。”

    “還有這樣的事？”楚紫楠頗為吃驚，“如妃最後在圈禁中抑鬱而亡，皇上還是捨不得。”

    “有趣的是，就在如妃過世的前一天晚上，皇后還去看望過她。”沈遲輕笑著說，這話顯然是意有所指的。

    楚紫楠立刻兩眼一亮，興趣倍增，“當真？這也太巧了點吧？”

    沈遲點了點頭：“是很巧，巧到令人懷疑，皇后跟如妃關係並沒有多好，如妃遭圈禁一年多，她都不曾去看過一眼，偏就那天去了。”

    “當初就沒有查一下如妃的死因嗎？”楚紫楠好奇地問。

    “因為如妃一直在病中，太醫也說她是病死的，皇上悲傷之際，自然不會起疑，也就當她是病故的了。”沈遲說到這裏，嘆了口氣，“可憐十皇子，才八歲就被送出京城，獨自去了南方生活，如妃思子心切，病情纔會一再加重。”

    楚紫楠挑眉：“莫非他被送走，是因為如妃的緣故？”

    “正是，皇上懷疑他不是親生的，不想看見他。”

    “啊這，也太狗血了吧？”

    楚紫楠實在忍不住吐槽，這種橋段在小說和電視劇都看得太多了。

    “狗血？”沈遲露出了迷惑的神情，“這個詞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我隨口一說的，別當真。”楚紫楠敷衍兩句，轉移他的注意力，“這麼隱秘的事你都知道，訊息還真是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