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追殺
溫寧忽然聽見蕭宴卿出聲,有些詫異地說道:“為何突然這樣說,在京城我也沒什麼可留戀的,到別的地方看看也挺好。何況,在這個世界,除了丞相府的人,我只認識你。”
丞相府那些人只會坑她,萬萬是不靠譜的,還是抱緊蕭宴卿大腿好一點。
何況,她有錢,有的是錢。
現在她無比慶幸,至少穿過來的身份是個眼瞎女配,而不是個窮光蛋。
然而這些話落在蕭宴卿耳朵裡,就成了溫寧被家人逐出家門,如今只剩下自己,也是因為他無用,心裏更加愧疚。
溫寧放下簾子,回過頭看見蕭宴卿諱莫如深的眼神就知道這個人想歪了,趕緊解釋道:“索性待在丞相府,也是受人擺佈算計的命運,如今天高任鳥飛,你怎麼就知道我是受苦呢?”
蕭宴卿“嗯”了一聲,也不知道信沒信。
天色暗了下來,馬車速度顯然慢了不少,洪伯說在附近找一個落腳之地,溫寧靠在馬車上,感受著若有似無的震動,有一下沒一下的,很快就犯起了困。
然而就在下一刻,溫寧又聽到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從老遠的地方傳來,以飛快的速度,越來越近。
洪伯在外低聲道:“不妙,小姐,侯爺,坐穩了。”
馬鞭一抽,那匹馬嘶鳴起來,馬車瞬間被帶動著飛奔出去。
溫寧猝不及防之下,身形一個不穩往前栽倒,就在她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臉要和地面發生親密碰撞接觸的時候,一隻溫暖乾燥的手接住了她。
馬車不算大,塞兩個人綽綽有餘。
溫寧坐得不遠,倒下的時候,蕭宴卿只需要伸手,就扶住了溫寧。
他將人拉了起來。
馬車一個急轉彎。
溫寧剛起來的身子,又往前栽倒下去。
這回情況太過緊急,就連蕭宴卿也沒反應過來。
溫寧就這麼,撞進了蕭宴卿的懷裏。
蕭宴卿整個人都僵住了。
溫寧也撞懵了。
我現在一定很像個投懷送抱的綠茶。
她狼狽地從蕭宴卿懷裏爬起來。
蕭宴卿低下頭,目光沉沉:“寧兒……”
溫寧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沒,沒事。”
明明撞的是人,為什麼她有點暈呢。
真是佩服蕭宴卿的定力,這麼晃是怎麼做到紋絲不動的。
她在一旁坐好,有些緊張地問道:“是京城的人追殺我們麼?丞相?還是宮裏的人?”
蕭宴卿搖了搖頭:“可能……都有,或者,不止。”
“……”不愧是男主,拉仇恨值穩穩的!
溫寧頭一回被追殺,小說裡的場面,她反而沒什麼懼怕的,甚至覺得有些刺激。
一本小說裡,雖然不知道劇情,但……什麼地方最安全?那必然是主角身邊。
不僅能坐享其成,還可以擁有3d觀影的最好位置。
於是溫寧拉開了簾子想往後看一眼。
沙塵滾滾,光是人影乍一眼看去就是影影綽綽的,以她肉眼凡胎的眼力,根本數不清。
溫寧咋舌。
這麼多人?!
馬車行駛飛快,呼嘯的風聲中,有一道尖銳的破空聲尤其尖銳。
溫寧聽到的時候,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
“小心!”蕭宴卿拉了一把溫寧的後領子,把人扯了回來。
一柄亮著詭異光澤的鋼針,擦著溫寧的眼睫毛飛了過去。
溫寧瞪大著眼。
劉海被刮下一層,徐徐落下。
她剛纔,與死,只有一線之隔!
溫寧嚇出了一身冷汗。
好險,好險,總算是有驚無險。
“好好待在馬車,不要亂動。”蕭宴卿將人按在坐墊上,警告道。
溫寧不敢浪了。
她後怕的點點頭,眼眸睜得大大的。
“別怕。”蕭宴卿指尖拂過溫寧有些卸的劉海,眼底閃過一絲暗光。
但是下一刻,溫寧聽到了更多的,密密麻麻的破空聲。
如同雨點一般,落在馬車上。
溫寧挺直腰板,也不敢靠著馬車木壁。
方纔,那兒傳來一陣陣的碰撞聲,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刺入了木頭裏。
她不知道,這馬車結不結實,也不知道會不會一個不好,就刺進了自己的身體裡。
幾乎可以想象,他們現在乘坐的這輛馬車,被射成刺蝟的樣子了。
有些滑稽是什麼鬼!
溫寧聽到了一聲怪異的笑,怎麼說呢,一聽就是反派的那種。
壞就壞在,那個聲音很近,幾乎,就在窗外。
追上來了!
溫寧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蕭宴卿,見蕭宴卿對自己搖了搖頭。
隨後,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洪伯的聲音從外頭傳來:“侯爺,小姐,你們小心。”
溫寧聽到了刀出鞘的聲音。
她掀開門簾,只看見馬車前面,幾個黑衣人,手裏的刀反射著月光,冷冽。
洪伯也拿著刀,身形有些佝僂,站在馬車前。
為首的男人怪笑一聲,溫寧確信就是自己剛纔聽到的笑聲。
“把人交出來,留你們個全屍。”
一般說這話的人都死的挺早。
洪伯手裏的刀往前一擺,沒有說話,抵禦的姿態不言而喻。
那人冷笑一聲,揮了揮手。
身後一個黑衣人竄了出來,朝著洪伯砍去。
溫寧憋住一口氣,悄悄給洪伯加油鼓勁。
只見黑衣人和洪伯擦身而過。
一片血霧瀰漫。
黑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洪伯甩了甩手裏的刀,血珠滾落下來。
“洪伯這麼厲害!”溫寧倒吸一口冷氣。
蕭宴卿微不可查的點點頭:“洪伯是父親留給我的人,算是我的長輩。”
“原來如此。”溫寧若有所思,有這麼一張保命符在身,難怪蕭宴卿一直都波瀾不驚的。
不對,保命符,她也有啊。
在她們對話的時機,為首對黑衣人已經惱羞成怒,幾個黑衣人一起衝了上來,洪伯出手迅捷,一點也不像個老人家,一出手就斬落了好幾個人。
但那些殺手也不是吃素的,犧牲了一半,要拖住洪伯也不是問題。
“不對,肯定沒那麼簡單。”溫寧眼見著剩下那幾個黑衣人不再如同之前那幾日一般魯莽進攻,而是以纏鬥為主,頓時心生不妙。
蕭宴卿將溫寧拉了回來:“還有。”
門簾還沒落下,夜風很大,窗簾,門簾都被吹得搖擺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