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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小沙彌被抓

    他們悄悄離開了那處屋子,才發現離雅山居並不遠。那處應是修恆法師的居所,在錯落樓閣之中,顯得毫不起眼。

    待到兩人行到寬闊地方,雲知渺一直緊繃的心絃才鬆開,拍撫著胸口大口喘氣。

    陸時棠的耳尖依舊很燙,不自然地抿了抿唇說:“我送你回雅山居。”

    雲知渺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挺近的,你不是還有差事嗎。”

    原本陸時棠是暗中來查探,地下錢莊和南音寺何人有關。不過他們方纔已是聽得一清二楚,倒要多虧了那個小沙彌,否則也沒有這些意外收穫。

    “今日之事……最好忘掉。”陸時棠低聲,“若被人知曉你在場,事關皇家顏面,恐怕不能善了。”

    她連連點頭,食指拇指捏緊在唇上比劃一個拉鍊動作:“放心吧,我惜命的很。”

    她的模樣生動可愛,陸時棠忍不住彎唇一笑。

    -

    雲知渺一路回到雅山居。

    才推門進廂房,便見國公夫人捧著一杯香茶,煩倦地坐著。雲輕宛站在國公夫人身後,纖纖指尖輕柔地按壓其頭部為她揉捻穴位。

    “渺兒回來啦。”國公夫人擱下杯子,露出笑模樣,“可去紅楓林賞景了?”

    “賞了……紅楓連片,極美。”

    國公夫人聞言慈愛一笑,又捧起香茶小口啜飲。

    “阿孃和姐姐聽法師講經,怎麼這麼快便回來了。”

    雲輕宛笑嘆:“阿孃本是衝着修恆法師講經去的,但今日在禪室講經的,是另一位法師,阿孃聽了一會兒,覺著那位法師講的甚是繞耳,一句也聽不明白,回來時還犯頭疼。”

    “是也,南音寺禪學最好的就是修恆法師了,他講經時引經據典卻通俗易懂,不像今日這位小師傅,直叫我聽得睏倦。”國公夫人捧著茶杯,素手執蓋撇去茶湯上的浮沫,“也不知修恆法師今日去哪兒了。”

    雲知渺訕笑兩聲,沒有接話。

    母女三人坐著寶頂華蓋的馬車回到國公府時,已接近傍晚。一進清籬苑,淮竹與青竹就捧來乾淨衣裙,伺候雲知渺換洗。

    “小姐今日去南音寺,可玩得開心?”淮竹言笑晏晏,將她沾染了香燭氣味的外袍脫下,放到一旁衣架上。

    雲知渺想起今天一整天的抓馬遭遇,深覺無奈,任由淮竹青竹像打扮娃娃一樣給她換衣,噘嘴吐槽道:“無聊死了,我再也不要去南音寺。”

    青竹淮竹只當她覺得燒香拜佛枯燥,抿唇一笑。

    換好乾淨衣裳,雲知渺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

    之前她不明白,為什麼五皇子會被皇帝發配封地。

    今日這一遭親眼見聞下來,可算是想明白了。

    劉貴嬪這種把皇帝臉皮按在地上摩擦的行為,若不是顧忌皇室顏面,皇帝只怕恨不得把劉貴嬪九族都誅了。

    她想了一會兒,又盤腿坐起來,覺得好像還是漏了一點兒什麼。

    宮妃私通和尚這種事,根本沒人願意去和皇帝告密。這一狀告上去,皇帝不但不會表揚告狀人忠心赤膽,還會爲了防止洩露皇家辛秘,找個理由一起把告狀人嘎了。

    原書中,沒有她和陸時棠誤入地道,那劉貴嬪和修恆的事,又是被誰發現,捅到了皇帝面前?

    -

    深夜,戍營。

    陸時棠坐在營帳之中,手持鐵鉗漫不經心攪動著銅盆裏的碳火。

    豔紅的碳經鐵鉗一撥,火星濺起嗶剝作響,赤色的光將陸時棠一半臉照亮,他隨手丟開鐵鉗,金屬碰撞聲將跪在地下的人嚇得一瑟縮。

    “小哥哥……”稚嫩的童聲一頓,吞嚥口水,“不是,施主……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啊。”

    營帳外有身著甲胃計程車兵把手,小沙彌扭頭看了看門口兩個壯兵,又把頭轉回來,雙手合十朝陸時棠一拜,淚眼汪汪:“阿彌陀佛,我就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和尚,住持幹了什麼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嘛!”

    陸時棠淡淡笑著:“辛元兒,家住上陽都西郊,乙亥年十二月生。還要我說多一些嗎?”

    辛元兒無辜的表情僵在臉上,摸摸鼻子訕笑起來:“哈,您真是神通廣大,才半天功夫,把我老底都掀出來了。”

    他今兒個本以為逃過一劫,誰知晚上才從密道出來,這玄衣冷臉的人就把他當場逮住,還將他帶到這個可怕的地方。

    他原以為對方是因為自己騙了那個年輕姑娘,想要懲罰自己,但對方開口問的,卻是他對南音寺住持和地下錢莊之間的事知道多少。

    “你本不是沙彌,卻一直在南音寺流連,又對寺中的暗道瞭如指掌,作何解釋?”

    辛元兒撇撇嘴說:“我就是……無意中發現那裏的。您都調查過我了,也應該知道小子我家裏窮,平日沒地方弄銀子,就想著寺廟這樣的地方香客多,扮成小沙彌,騙一騙心腸軟的大姑娘小媳婦兒,總能弄到些錢。”

    從前他都是這樣騙過來的,怎料今日運氣不好,騙錯了人,惹來這麼個麻煩。

    “我說的都是實話,您看……還是放了我吧,您說的那些,我真不知道。”

    “是嗎。”陸時棠慢慢站起身,走到辛元兒身後,毫無徵兆地提起他衣領,如拎小雞一樣,將他整個人壓到碳火盆邊。

    熱浪撲面而來,辛元兒嚇得吱哇亂叫。

    “饒命饒命!”辛元兒快要哭出來了,抗拒地往後縮,“我……我沒騙你的!”

    陸時棠置若罔聞,捏著他的脖子又往下按下了一寸。

    那種灼熱感更加強烈,辛元兒只覺得自己眉毛都要被燒到,心涼了半截。

    “我非心慈手軟之人,你想清楚了再回答。”陸時棠滿眼冷漠,長而卷的眼睫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辛元兒咬著牙關,汗從額頭一顆顆往下滴,汗珠落進碳盆裏,滋地冒出白煙。

    隨著灼燙感越來越強,辛元兒心如擂鼓,終於繃不住,哇一聲哭出來。

    “我說我說……你別燒死我……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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