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成王敗寇
穆汛本來是盤膝而坐,但當看到這位紅袍少爺的面容後,連忙給穆清風兄弟二人打了個手勢。
“大伯,發生什麼事了?你的手怎麼了?”穆清風看著穆汛雙手顫抖的樣子,關心地問道。
他這一說話,那四名不速之客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來,那少爺看了穆汛一眼,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
他緩緩地走向了穆汛,目光落在了一臉苦澀的穆汛上。
“許久未見,穆大人。”
穆汛抬起頭來,苦澀地笑了一聲:“好巧啊,世子。”
穆清婉一眼就看出穆汛和對方的關係不好,否則的話,穆汛也不至於如此的焦急。
但很遺憾,先皇一共有十幾個皇子,而且都是一代一代的,穆清婉的腦海裏還殘留著原主的記憶,但她並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
而那些被捆住的人,在知道眼前的老頭居然是朝廷命官,而這紅衣少爺是世子之後,都本能地遠離了他們。
“穆大人,你為何不在京城當戶部尚書,卻帶著全家來了這兒?”那紅衣少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明顯眼中不懷好意。
他的一位護衛聞言,連忙道:“世子,屬下猜測穆大人多半是被革職了,否則怎麼會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
那紅衣少爺頓時臉色一寒,呵斥道:“胡說八道,穆先生可是先皇最為看重的人物,豈會降了官被貶值?本世子猜測穆大人應該是在外面閒逛,穆大人,是不是本世子說的沒錯?”
穆清風聽他的語氣莫名其妙,眉心一蹙,剛要反駁。
可還沒等他說出口,穆汛就輕描淡寫的提醒了一句:“長清風,不要說話。”
“穆大人,這位就是穆府的大公子吧,真是人中龍鳳,前途無量啊,只是本世子看他的眼神好像很不滿意啊。”世子對上穆清風眼中的怒火,再次出聲。
他侍衛見狀當即抽出腰間長刀,抵在穆清風的身前。
“你做什麼,你用刀指著穆大少做什麼?穆大人即使是曾經兩次在朝中對著譽王進行了兩次彈劾,還將父親麾下七八位心腹大將打入了大牢,但是你也不能如此放肆。”
聞言,穆清婉立時知道了他的來歷,也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咄咄逼人了。
他是蕭恆,譽王之子,性格桀驁不馴,與皇室中人格格不入。
至於譽王,則是穆府上頭人寒王的宿敵,兩人的交情並不好,時常暗中較勁,互相壓制。
譽王在爭奪皇位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支援陳王,陳王即位太子後,除嘉獎之外,還賜下聖上親賜的封地給了譽王。
巧合的是,蠻州正好是譽王的領地內,只是不知曉這個平日裏桀驁不馴的識字,怎麼會在這個雨天出門?
看著穆汛不說話,蕭恆繼續說道:“本世子是那種心胸狹窄,喜歡秋後算賬的人?不,不是,縱然穆大人如今身敗名裂,本世子也不會趁火打劫。”
看著那紅袍少爺郎那肆無忌憚的笑臉,還有那毫不遮掩的譏誚,穆家眾人更是鴉雀無聲。
這一刻,他們就像是一塊砧板上的肉,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根本無法反駁,也無法反駁。
說不定,蕭恆在嘲笑之後,會手下留情,放過他們,但說不定,對方還會再找他們麻煩,說出比這更難堪的話語。
又或許,他的護衛會一劍將他們全部斬殺,自此之後,天下再添七個冤魂。
蕭恆似乎很喜歡這種壓抑的氛圍,繼續問道:“穆大人,本世子還以為你很會說話呢,無論在朝中,還是私下裏,都喜歡暢所欲言高談闊論,可是你如今怎麼突然就不喜歡多說了?”
穆汛滿頭大汗,低聲道:“世子,下官之前冒犯了您,您要怎麼處置,下官都願意,不過,還請世子高抬貴手,饒了我一家老小吧。”
“穆大人,你看看你說的話,本世子可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本世子又為什麼要找你算賬?你這人,把本世子想的太惡毒了吧?”蕭恆揹負著雙手,一將穆汛的驚恐和緊張看在眼裏。
“哎呀,我差點就忘了一件事,陸穆大人是要去往何處啊?”蕭恆繼續問道。
穆汛恭敬地說道:“回世子,下官要去前往蠻州寧雲縣。”穆汛畢恭畢敬的說道。
“哎呀,這地名本世子聽的可真是耳熟。”蕭恆皺著眉頭,沉吟著問道。
“世子,蠻州是陛下賜給王爺的新封地,王爺又將封地給了您。”身後的護衛在一旁提醒道。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聽起來那麼熟悉。”蕭恆露出了一抹明悟的笑容,然後吩咐護衛將穆汛一家解開。
“沒想到穆大人會成為本世子譽王府的一員,這是我譽王府的福氣,只是蠻州內的條件坎坷,穆大人在京都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也不知道能否習慣哪裏的生活。”
被解綁的穆汛聽到蕭恆的語氣,便知道他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動作,便再次躬身行禮。
“世子放心,下官會安分守了,腳踏實地,為譽王效力。”
只是淡然一笑,蕭恆揚了揮手,轉身便領著三個護衛進了房間。
“哎,真是倒黴。”等那人走後,穆汛感慨了一句。
“大伯,這位譽王世子沒有皇家的風度,看那不可一世的態度,著實噁心人了。”穆錦秋低聲道。
“錦秋,日後不許多言,今時不同往日,寒王戰敗,也不知道被軟禁到哪裏去了,我們的後臺已經垮了,從今以後,我們要小心行事,低調行事,明白麼?”穆汛面色凝重,不容置疑。
成王敗寇,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不管他如何的不甘心,都必須要接受這個事實。
得知穆汛是當官的,那態度跟十八彎似的好了很多,不但原封不動的退了銀子回來,而且還備了三間上好的房間。
穆清婉躺在寬大的軟榻上,再也沒有了睏倦,陳氏也是蹙著眉頭,若有所思。
就在穆清婉快要閉上眼睛睡覺的時候,陳氏忽然出聲。
“在所有的皇子中,太子的實力是最強的,當初你父親的友人建議他投靠吳太子,但因為寒王對他有恩,所以......”
“如果我們穆家當初追隨太子,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可你父親卻是個重感情的人,不願與寒王為敵,明知道他未必能成功,卻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他。”
穆清婉看著她臉上的憂色,無奈的說道:“大伯母,這件事既然已經過去了,你現在多慮無益,畢竟這個世上沒有什麼可以反悔的,誰做了就得承擔後果。”
“是啊,有錢都不一定能換到的,我們也就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