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三粗的漢子卻學著文化人的模樣，不但戴著一幅眼鏡還穿著中山裝。將手按在他的肩上說道：“我看你也是很適合跟著我們一起幹，雖然第一次見面卻配合得不錯。”

    “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你要是和我們一起做上幾回買賣。你就會發現這事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只要你放下心中所謂的良知，不但錢來得容易還有額外的收穫。”

    當時他頭腦一片混亂，只記得自己滿心都是惶恐和不安。他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一切都是無心造成的，可是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想著那個向自己求救的女孩，卻因為自己識人不明又給送到這些穿著假制服的這些人手上。在那之後的無數個晚上，都會夢到被撕破的衣服和淚水橫流卻面無表情的臉。

    李子文抬頭看向屋裏，心情大好的陳香蘭一臉微笑在準備著晚飯，似乎嘴裏還在哼唱著什麼。

    該死的女人，以前說的那話都是虛情假意嗎？還是說真應了那句老話，大難臨頭各自飛。既然是你先不仁，那就休怪我無義了。

    他恢復了正常表情後站了起來向女人走了過去，腆著臉說道：“不管怎麼說你的錢總算是沒有損失，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給我點錢出去買點滷味就當加菜了。”

    陳香蘭皺起眉頭仔細打量了他幾眼，可能是想到不久之後兩個人就要分道揚鏢，或者只是單純因為錢財沒有受到損失。

    她從口袋裏小心翼翼地掏出二十塊錢遞了過去，“你買些自己喜歡吃的就好，那些東西在以前你可是都瞧不上眼的。”

    李子文看著那張皺巴巴地鈔票不由暗自咬了咬度，臉上卻還是保持著笑容。迴應道：“那行，我出去看看有什麼就買一點，別忘了飯也要煮我的份量。”

    說完之後，他就往外面走去。陳香蘭看著男人的背影，撇了撇嘴後又恢復了剛剛的興致重新哼唱起了歌曲。

    李子文走了一段路，回過頭瞄了兩眼確信沒有人跟在自己身後。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陰沉起來，跟路邊的小店換了一些零錢主要是爲了那幾個硬幣。

    有些話是不可能在有人的店鋪裡說的，只能去街口的投幣公共電話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偏僻沒有人的地方，卻遲疑了許久纔拿起話筒。

    從那裏離開後，他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在剛剛的通話中已經和對方商議好了價格還有過來帶人的時間和地點，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走了。

    李子文拍了拍臉，讓自己鎮定一些恢復平時的神情。走到滷味攤上隨意地稱了一些素菜，畢竟只有二十元錢剛剛又打過電話，等下還要再買上一些散酒，只能節約著花了。

    回到租房裏，陳香蘭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看到他回來扭著身體將鍋裡的飯菜打出來擺到桌上，“買個滷味怎麼去了那麼久，還買酒，要喝你喝我可不喝。”

    李子文肚子裡無聲地咒罵著，嘴上卻還賠著笑說道：“主要是這家攤子擺得遠了些，不過他們家的素菜聽人說味道是最好的，你不是喜歡素食嘛索性我就走遠了一些。”

    陳香蘭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雖然嘴裏嘟嚷著小話卻手腳麻利地找出一個空盤將那些滷菜都裝了進去。

    兩個人吃著飯，卻像在表演著無聲的默片似得沒有發出過多的聲響。李子文默默地站起身從櫃子上拿下兩個杯子，倒滿後將其中一杯放在女人面前。

    陳香蘭眼中閃過一絲鄙夷，端著碗把面朝向另一邊。本身就沒有喜歡過喝酒，之前陪著對方喝上一點不過是爲了討好對方，更何況擺在面前這杯能以前喝的相提並論嗎？

    李子文苦笑了一聲，臉上盡力浮現讓傷悲神情。開口道：“香蘭我們倆認識的時間不短了，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恐怕你心裏已經打定主意，要和我分開了。”

    “這一別之後恐怕都沒有機會再見面了，你能不能陪我再喝上這一杯。就當是成全了我倆這段感情，也讓我在今後還有機會可以在細細回味。”

    女人畢竟是感性的，聽見男人說得如此可憐。不由一陣心軟將頭轉了回來，卻看到男人臉上竟有淚光隱現，沒來由地就覺得有些心痛。

    陳香蘭嘆了一口氣，將碗筷放到了桌上。伸手將酒杯拿了起來，開口道：“你說的對一日夫妻百日恩，分別之後就算能再見面也回不到往日裏了。”

    “既然你也猜到了我打算離開，我也就不隱瞞了。明天早上我就打算回鄉下，畢竟和田度離了婚這麼大的事情，也應該和老人家說一聲，以後我們就各自安好吧。”

    俗話說得好愁酒使人醉，更何況李子文暗地裏使了些手腳。那一大瓶高度散酒有大半都進了陳香蘭的腹中，很快女人就趴在了桌上昏睡得人事不省了。

    昏暗的燈光下，只見男人輕輕叫喚了幾聲後又伸手推了推，在肯定對方確實醉倒後大大地吐了一口氣出來。有些緊張地上前，將深藏在衣服裡的那袋錢掏了出來。

    臉上的表情有些迷茫也有些放鬆，將瓶中還剩的酒都倒在杯裏輕輕啜了一口後。他臉上表情有些不忍，神情有些猙獰有些掙扎似乎還在痛苦地抉擇。

    “咚咚咚”

    門被敲響的聲音一下子將陳子文驚醒，他有些慌張地小聲問道：“是誰，誰在外面？”

    “快點給老子開門，要不是對這裏夠熟悉都找不到地了。”那粗獷的聲音正是電話中的聲音，李子文咬了咬牙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過去將門開啟。

    幾個精幹粗壯的男人飛快地走了進來，最前面一人還將他推得往後退了幾步，差點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M的，還有心情在這裏喝酒，過了久纔開門要是被人發現就玩完了。人呢？哥幾個錢是都帶著要，要是沒人可交就把你給你帶手。”

    李子文扶著牆纔剛剛站穩，聽到這話不由嚇了一跳。連連擺手說道：“就在桌上趴著，我要是不把她喝醉萬一鬧起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