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很快，一萬年過去了。

    整個聖州看似沒有多大變化，實際上凡人以及普通強者，已經換了一茬又一茬，不斷的輪迴。

    整個聖州，本來充裕無比的天地能量，不知不覺的，竟然也出現了一絲稀薄。

    雖然看上去並不明顯，但是隻要修為達到了金蓮聖人的地步，那麼便能夠有所察覺。

    “時間過得真快啊。”

    張書抬頭看著無盡的黑暗之地，廣袤的虛空之中，有著大量龐大的虛影遊蕩，卻是沒有哪一個敢來冒犯張書。

    張書所在的區域，方圓上百萬公里之內，已經自然而然的成爲了一片禁區。

    哪怕這些怪物看上去智慧不高的情況下，接連被殺死數次，也慢慢的知道了什麼叫做敬畏和恐懼。

    “聖州已經開始出現了一些變化，雖然暫時看上去不明顯，可天地規則明顯沒有一萬年前那般清晰了。”

    “臨近大破滅，元世界誕生的強者數量以及質量，也會越來越少。”

    張書中間也曾從牧童那裏得到一些情報和資訊，如今的聖州，新生兒的誕生數量，以及大大減少。

    這已經是破滅即將來臨的徵兆。

    張書繼續盤坐虛無之中，一點一滴感受著時間的流逝，以及自身不朽之源煉化，帶來的某種增幅和強化。

    “兩萬年了。”

    又過去了一萬年，聖州的天地能量濃郁度再度下降，導致大量的遺蹟空間因為失去了能量的供應，而紛紛現世。

    倒是掀起了一陣探索秘境的熱潮。

    整個聖州，為此沸騰。

    不過這只是屬於普通強者的歡呼，對於真正站在頂尖的金蓮聖人而言，心中的不安卻是在劇烈加重。

    很多沒有得到大破滅訊息的存在，也慢慢的猜到了一些什麼。

    又過去了足足三萬年。

    天地間的能量，已經肉眼可見的變得稀薄。

    連法相境強者都很少誕生了。

    整個聖州，都有著朝著曾經的青州轉變的趨勢。

    “距離大破滅，已經不遠了。”

    牧童站在一處山峰之上，目光遠眺，帶著濃濃的憂慮，在他的身後，跟隨著眾多形態各異的身影，個個氣息強大，顯得十分雍容。

    這些都是一方大族的首領，全都依附在牧童這顆大樹之下。

    如今，一個個都是滿臉的不安和疑惑。

    這時候，一位看上去滿臉長滿了白色絨毛，尖尖的耳朵，看上去如同白狐一般的女子，與其餘人對視之後，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小心翼翼的朝著牧童詢問道。

    “尊座，屬下有一疑問，已經困在心中許久。”

    “不知，可否請尊座解惑？”

    白狐女子輕聲問道。

    牧童目光依舊直視前方，頭也不回淡淡道：“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今日這些大族的首領，皆是匯聚此地，牧童就知道大破滅的到來，天地鉅變之下肯定引起了這些傢伙的注意。

    這無數年來，這些大族和他關係匪淺，也是牧童在這世間為數不多的牽掛之一。

    若是可以的話，牧童很希望他們都能夠活下來。

    可是……

    大破滅到來，一切生命都會隕落。

    牧童能夠保住自己，已經十分不容易，至於保護其他人？

    難，太難了！

    少數的庇護一些還可以，若是數量多了，達到幾千萬，幾十億！

    那麼，庇護的越多，對金蓮聖人而言負擔就越重。

    平時還沒什麼，可一旦需要進入宇宙虛空，那麼問題就大了。

    金蓮聖人自身都難保，何談照顧他人？

    金蓮聖人之下，稍有不慎就會隕落。

    “哎……”牧童輕輕嘆了口氣，他已經知道這些人要問什麼了。

    果不其然，得到了牧童的允許之後，白狐女子頓時目光一亮，緊接著帶著不安和期待開口問道。

    “尊座，最近數萬年來，聖州天地大變，別的不說，天地能量的濃郁度，怕是連過去的十分之一都沒有，乃至於空間都變得脆弱，金蓮聖人一旦出手，輕易就能粉碎大片虛空，甚至打穿和宇宙虛空的連線通道……”

    “大量的古老遺蹟散落，就連中心大陸都出現了變化，連過去神秘無比的聖殿，都開始顯露出來。”

    “天地法則也開始變得晦澀，修行起來事倍功半……”

    “我們想要問問尊座，可知道這些究竟為何會發生，這一切對於我們而言，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說到最後，所有身影臉上都浮現了一絲憂愁和不安。

    這幾萬年來，聖州發生的變化太大了。

    這讓他們心中莫名有種強烈的恐懼，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一般。

    牧童緩緩轉身，看向面前一群人，這些都是金蓮聖人的存在，足足八位！

    “其實，你們心中已經猜到了答案，不是嗎？”

    “只不過你們在恐懼，不敢承認，不敢相信罷了。”

    牧童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

    “真，真的……真的是大破滅來臨了？”一位身材高達數百米，面板如同岩石般的強者，聲音顫抖著說道。

    其餘人也都紛紛一顫。

    大破滅！

    這是盤踞在每個強者心中最為可怕的噩夢！

    “怪不得，怪不得數萬年來天地法則越發的晦澀，大破滅即將到來，整個元世界都將會毀滅，法則也開始變得不完整，自然難以參悟……”白狐女子心中說不出的絕望。

    大破滅，一切都會毀滅。

    她的親人，她的族群，都會隨之毀滅。

    就算她自己，可以暫時逃到宇宙虛空保命，可宇宙虛空何等危險，稍有不慎，依舊是個隕落的下場。

    其餘強者也都臉色難看。

    “真的，真的沒有辦法阻止了嗎？”

    “我們可以發動戰爭，破滅其餘生靈，減少元世界的負擔，延長大破滅的期限，這樣一來擁有足夠的時間，說不定尊座您就可以踏出那一步，成為高維生命！”

    “這樣一來，我們的元世界就不會破滅了！”

    一位位強者爭先恐後的開口，試圖尋找生機。

    牧童卻是搖了搖頭，他已經從老師那裏得到了訊息，大破滅已經到來，阻止不了了。

    繼續掙扎下去，也是沒有絲毫的意義。

    “大破滅一定會到來的，我們已經沒有掙扎的餘地，現在能夠做的，便是多陪伴自己的親朋好友一段時間吧。”

    “珍惜這最後的機會。”

    牧童疲憊的擺了擺手，其餘強者頓時不敢多言，只能默默退下。

    只留下牧童一個人，站在原地。

    眺望著遠處。

    手中輕輕撫摸著一枚白色的玉佩，如同一隻振翅飛翔的白鳥。

    “與其想著怎麼阻止大破滅的到來，倒不如好好想象，該怎麼在宇宙虛空中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