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毫不猶豫地推開了晏鹿，清冷如月的眼眸中閃爍著冰冷的亮光。

    “別碰我！”

    晏鹿看到了她眼中的惶恐與嫌惡。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白柔後退了幾步，只覺得晏鹿瘋了。

    原以為萬年前的晏鹿還沒有到瘋魔的地步，看來還是白柔太過於天真了。

    或許從一開始晏鹿對白柔的感情就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

    表面上的溫文爾雅都是裝出來的，他對白柔變態的佔有慾強到可怕，是離醉的出現讓白柔徹底看清了晏鹿的本質。

    “阿柔……”

    “別這麼喊我，我覺得噁心。”

    白柔瞪著晏鹿，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努力平復了自己心情。

    “明日，我會按照約定去神界，但是晏鹿你聽好了，我是爲了晁靈去的，你若是膽敢利用晁靈做什麼手腳，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白柔說完便轉身離開，不給晏鹿再開口的機會。

    晏鹿看著白柔毅然決然離去的背影，眼眸越來越幽暗詭譎。

    白柔沒走多遠便撞見了前來尋找她的離醉，她臉上的怒火在看見離醉的時候消失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窘迫的神色。

    離醉怎麼會在這裏？他是發現自己對他撒謊了嗎？

    白柔有些心虛，總覺得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白柔朝著離醉走過去，“小九，你怎麼在這兒？”

    “阿柔騙了我。”離醉的嗓音沉沉，在夜色裡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白柔輕咳了一聲，她下意識扭頭回身望去。

    晏鹿應該已經離開了，也不知道離醉看到了多少。

    “我哪有騙你，只是去靈兒的墓前回來剛好碰到了晏鹿，與他說了幾句話。”

    “僅此而已？”

    “嗯，僅此而已。”

    離醉顯然是不信的，輕哼一聲道，“那他為什麼抱了你？”

    白柔臉色一僵，“他……”

    “他喜歡你，對嗎？”離醉搶先一步問道。

    即便白柔說不對，他也知道晏鹿喜歡白柔，晏鹿看白柔的眼神太過於明顯，離醉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來。

    白柔本來也不準備欺騙離醉了，她對離醉藏了太多的秘密，這一次她選擇坦然。

    “嗯，他是喜歡我，不過我對他並沒有男女之情，我拒絕過他，也和他說得很清楚。”

    “小九，我是個一心一意的人，既然認定了你，就不會選擇別人，所以你不用疑心，我是喜歡你的……”

    離醉搖了搖頭，“我沒有疑心你，我只是擔心你會被他纏上。”

    白柔主動牽住了離醉的手，靠在了少年的肩上。

    “不用擔心，我們回家吧，我有些累了。”

    離醉也緊緊地握住了白柔的手，與她十指緊扣，“好，我們回家。”

    回去後白柔發現離醉已經把沐浴的熱水都燒好了，白柔浸泡在溫度適中的浴桶裏，揉了揉眉心。

    她在院外設了一個法術結界，這樣晏鹿就不能夠繼續偷窺她了。

    白柔怎麼也想不到晏鹿竟然會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竟然連她與離醉做那種事的時候他都要親眼看著。

    嘩的一聲，白柔忍不住握掌成拳砸向了水面濺起了水花，不免為明日的行程擔心起來。

    離醉聽到了白柔裡面的動靜，出聲問道，“阿柔，怎麼了？”

    “沒、沒事……”

    白柔嘆了口氣，穩住心神，至少要先將晁靈的神魄拿回來在說。

    白柔沒有洗多久便出了浴，套上了乾淨的褻衣。

    深夜，洗漱過後的離醉與白柔並肩躺在一間床榻上。

    離醉試探性地去拉白柔的手，白柔卻主動地起身在離醉的唇邊印下一吻，離醉有些訝異。

    “阿柔，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白柔其實還有些不適，但是今晚她不想拒絕離醉。

    白柔沒有回話，只是主動吻上了離醉的唇。

    纏綿入骨的吻蕩起了曖昧的水聲，二人呼吸也逐漸變得沉重起來。

    白柔的手攀上離醉的肩膀，勾上他的脖頸。

    “離醉，我好喜歡你……”

    離醉用吻迴應了白柔，其實他不必開口，白柔都知道他愛她勝過於愛自己。

    少年攀住少女的腰肢，盈盈一握。

    白柔心臟一陣緊縮，下意識屏住呼吸。

    雙手都緊張地攥到了一起，然而離醉的動作像是春風拂柳般的輕柔，消除了白柔的緊張感，在她的欣賞蕩起一圈漣漪。

    離醉學什麼都很快，昨日的青澀莽撞讓白柔感到不適，但今日的離醉遊刃有餘，白柔的眼尾漾出了一點水漬。

    除了那富有規律不可言說的聲響，白柔聽到了自己漸漸劇烈的心跳聲，混雜著離醉的，有力又澎湃。

    有什麼東西從沸騰的血液裡蔓延，在心尖上匯聚。

    白柔想，那應該就是愛吧。

    後半夜，離醉將白柔圈緊懷裏，白柔縮在離醉的懷裏。

    聽著離醉強健有力的心跳聲，白柔感覺無比的安心，臉上的紅潮未退乾淨，她在離醉懷裏蹭了蹭。

    離醉的體溫比她還要高一些，被白柔蹭得癢癢的，卻也不躲。

    “阿柔，睡吧，明日你還要出門。”

    白柔知道離醉是因為怕自己太累，所以今日才這麼剋制。

    她伸出胳膊摟住離醉，隔著薄薄的褻衣也能清楚的感覺到對方傳遞過來的溫度。

    真想讓這一刻停駐，她不想和他分開，也不想看著他走向生命的盡頭，留著她一個人孤獨的活著。

    想到這兒，白柔的眼眶溼潤了，她不敢讓離醉發現，便閉上了眼。

    “嗯，睡啦，小九，晚安……”

    一顆珍珠從白柔的眼尾滑落，落入了縫隙裡。

    翌日一早，白柔醒來時離醉不在，桌上放著冒著熱氣的早膳。

    白柔用過了早膳便出門了，晏鹿與渡厄也早早的等候著了。

    晏鹿的眼光毒辣，一下子便發現了白柔脖頸間殷紅的吻痕。

    那是新留下的，泛着紅，與昨日的不同。

    白柔避開了晏鹿的注視，問道，“要怎麼去神界？”

    晏鹿收回視線，伸出手在唇邊吹了個哨子，不過多時便又一隻玄鳥從天而降，落在了眾人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