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瞪了晏鹿一眼。

    晏鹿卻不要臉的說道：“阿柔瞪人的樣子也很可愛。”

    白柔：“……”他好像有什麼大病一樣。

    晏鹿朝著白柔勾了勾手指，白柔不解。

    “你不是想知道我去神界做什麼嗎？你過來點，我告訴你。”

    白柔覺得眼前的劇情似曾相識，上一次他用了感情牌哄騙自己，給自己身上設了法術封印，差點害死了離醉。

    這一次他又想做什麼？

    “阿柔，別總是懷疑我，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不堪。”

    真的沒有嗎？

    晏鹿的喪心病狂白柔可是見識過的，但現在白柔並不想和他撕破臉皮。

    明日去神界，他們將會是同伴，有這樣的機會，白柔也想將晁靈的神魄奪回來。

    白柔猶豫再三還是靠近了晏鹿，在晏鹿身邊的樹杈下坐下。

    此時夕陽西下，日暮低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夏至的天色，即使是黑暗，也格外柔和。

    這樣的場景，勾起了白柔的回憶。

    “鹿哥哥，你在樹上做什麼呀？”

    奶糰子一樣的小白柔找到了晏鹿，晏鹿正站在樹梢上看月亮。

    少年時期的晏鹿轉身看見了白柔的身影，本來金色瞳孔裡的陰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溫柔的神色。

    “沒什麼，只是在賞月。”晏鹿朝著小白柔伸出了手，“要上來一起看麼？”

    “好呀好呀，鹿哥哥你等等，阿柔馬上就來……”

    小白柔的法術還不怎麼熟練，但短距離的瞬間移動還是能夠做到的。

    咻的一下，小白柔便出現在了晏鹿的身邊。

    “啊……”但是小白柔的腳沒落穩，眼看便要向後栽倒。

    晏鹿伸出手揪著小奶團的後衣領，“小心些。”將小白柔穩穩當當地放在了樹杈上。

    “站不好就坐著吧，別摔下去了，很疼。”

    晏鹿說著便先坐在了樹杈上，小白柔也學著晏鹿的樣子，一點一點蹲下去，坐下。

    兩條小腿垂下去，還不老實，有一下沒一下的蕩著。

    樹杈有了輕微的晃動，晏鹿不喜歡這種感覺，他蹙了蹙眉，剛想出聲提醒小白柔。

    但是一看見小白柔扭著頭大大的湛藍色眼眸盯著他看，笑得甜蜜蜜的時候，晏鹿的話都憋了回去。

    好可愛，不忍心對她提任何意見。

    罷了，隨她去吧，小孩子而已。

    殊不知在小白柔出現在晏鹿身邊之前，晏鹿可是十分討厭小孩子的。

    “鹿哥哥，月亮有什麼好看的啊，而且今天的月亮也不圓，也不亮，根本不好看呀。”

    晏鹿勾了勾唇，“看月亮也不是因為它好看。”

    “不好看為什麼還要看？”小白柔傻傻的問。

    “那阿柔覺得什麼好看？”

    小白柔咬了咬下唇，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然後興沖沖地指了指自己。

    晏鹿：“……？？”

    “我，我呀！”小白柔笑得格外開懷，露出了兩個尖尖的小虎牙，“我難道不比月亮好看嗎？”

    晏鹿心跳漏了一拍，他別開臉。

    怎麼回事，竟然被個半大的奶娃子給萌到了，她怎麼那麼可愛！

    “鹿哥哥，你那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把頭轉過去了？我不好看嗎？真的不好看嗎？”

    小白柔還在一個勁的尋求答案，晏鹿伸出手捏了捏小白柔的臉頰。

    “哎呀，你幹嘛，疼誒！”

    “這麼自戀，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鹿哥哥不是說以後娶我嗎？我怎麼會嫁不出去？”

    “………”

    晏鹿薄唇微微揚起，帶著溫柔的笑意，“你還小，這些事以後再說吧。”

    後來，小小的奶娃子長大了，童言無忌的話便也成了笑談。

    晏鹿看著身側的白衣少女，喃喃道，“阿柔，月亮真的不及你好看。”

    “是我醒悟得太晚了，我當初就應該要了你，也好過被外人佔了便宜。”

    白柔一臉怪異地看著晏鹿，緊接著晏鹿便攤開手，一個精緻的盒子便浮現出來。

    晚風吹來，一股迷離的香味從盒子裏飄散出來。

    “這是什麼？”白柔問道。

    晏鹿目光灼灼，吐字清晰，“能夠緩解你身體不適的東西，他太粗魯了，你明明是第一次經人事，就應該節制纔是，怎麼能一直折騰你呢？”

    聽著晏鹿關心的話語白柔的表情卻驟然僵住了，臉色也白了幾分。

    晏鹿卻還是笑著將盒子放在了白柔的手心，“用指節蘸取一些，塗抹上去，就能消除紅腫疼痛，你便不會那麼難受了。”

    夏日的風明明是熱的，白柔卻渾身發冷。

    “你……”白柔一時間有些找不回自己的聲音，心臟砰砰直跳，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恥涌上來。

    白柔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晏鹿卻不以為然，“阿柔怎麼了？別忘了，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是最瞭解你的人。”

    “你的肌膚最是嬌嫩，所以……”

    “所以你一直都在看著？”

    白柔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倏地紅透了。

    晏鹿沒有立刻回答白柔的問題，只是睫羽輕輕的眨了幾下，彷彿並不覺得這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嗯，我在看著，阿柔動情的樣子真是迷人。”

    “我明明見過阿柔很多很多種表情，生氣，高興，窘迫，羞惱，但是還是第一次看見阿柔情動時的表情，你的所有樣子我都見過，所以自然不該落下這最重要的，不是嗎？”

    白柔聽到後如墜冰窟，夏日的風卻格外刺骨。

    #

    離醉收拾好後便出了門，太陽落山了，他記得白柔怕黑，提著燈籠便想去晁靈的墓前接她。

    晁靈的墓前自然是沒有白柔的影子的。

    歸家的路只有一條，離醉沒有在路上碰到白柔。

    離醉去了渡厄的院子，空無一人。

    最後，離醉在村子的那棵大樹上發現了白柔的身影。

    當然，白柔並不是一個人，她的身邊坐著一個藍衣錦袍的男子。

    離醉知道，那人自稱是白柔的哥哥，但對白柔絕非兄妹之情。

    離醉不知道為什麼白柔對自己撒了謊，他剛想上前的時候，卻看見白柔從樹上落了下來。

    看樣子是要走。

    但那個人也跟著躍了下來，並且，從身後抱住了白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