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沒必要這麼拼命
陸淺聽到眾人的話,也是點了點頭。
那趙二居心不良,災荒之下自私可以,可自私到這種人人喊打的程度就實在是怪不得別人了。
說話間,陸淺抽空看了一眼空間積分,又增加了一分,由此可見,趙二是真的死了。
里正看天色已晚,今天也是不能趕路了,吩咐眾人先回村子。
陸淺抱起了還在昏睡的平安,沈雲楓找了一根粗樹枝撐著,三人一起往回走。
沈雲楓看著陸淺抱著平安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
想到陸淺剛剛爲了救自己而勒傷的手,心裏有些埋怨自己的無能。
村民們回去的時候,沈雲楊和劉翠蓮正好逮到了一隻田鼠並且抄了田鼠的老家。
看到這麼大隊人馬的往回走,沈雲楊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他將田鼠遞給妻子,快走幾步到前面去詢問。
劉翠蓮接過田鼠,神態有些不自然,但是這個時候再攔也沒有用了,沈雲楓死了的話,沈雲楊早晚會知道。
“老張大哥!你們這麼多人是去幹什麼了?”
老張斜著看了一眼沈雲楊,目光有些鄙視,對沈雲楊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雲楊啊!你弟弟出事了你不知道?”
沈雲楊被老張鄙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知所措:“老張大哥,雲楓他怎麼了?”
老張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假的,這才轉換了語氣:“趙二那孫子,尋仇勒索來了,綁了你弟弟吊在懸崖上,出價一袋白麪,五兩銀子!”
老張說著,伸出了五根黑粗的手指,配上那表情,充分說明了趙二獅子大張口的野心。
沈雲楊聽了就要往懸崖那邊跑,被老張攔下。
他慢條斯理地說道:“沒事,沒事!已經被你弟妹給救下來了。”
老張說著,對陸淺滿口稱讚:“要說這沈二娘子啊,最近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又有膽識又賢惠!真是娶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老張說著,搖頭晃腦地離開了。
沈雲楊站在原地,等劉翠蓮走過來的時候發現他的臉像黑炭一樣黑。
“怎…怎麼了?”劉翠蓮平日裏雖跋扈,可是在這件事上是她理虧,她想蠻不講理也要沈雲楊給個態度。
沈雲楊看了劉翠蓮一眼,黑著臉沒有說話,奪過劉翠蓮手裏的田鼠向村子裏走去。
陸淺一家回到臨時落腳的地方,沈雲楓放下手裏的木棍,看到陸淺衣服上幾處擦痕,想來身上也有不少傷痕。
他猶豫著開口,臉已經是紅透了:“你身上受傷了,我幫你擦藥?”
陸淺將平安放到臨時搭起來的簡陋小床上,沒有回頭就應了:“好,那麻煩你了。”
沈雲楓沒想到陸淺答應得這麼痛快,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此刻反應過來已經是心如擂鼓。
陸淺將外衣脫了,只留一件裏衣,沈雲楓猶豫著走了過去。
明明已經是夫妻,沈雲楓此刻卻像是一個未經人事的楞頭小子。
他打了水,幫陸淺清理著面板上的泥沙。
“其實…你沒必要這麼拼命救我的…”
他猶豫著說:“其實你說得沒錯,在某些層面上來講,我的確是個拖油瓶,是個累贅。”
陸淺聞言輕笑道:“怎麼胡思亂想的?就算是個路人我也會救的,那可是一條生命!”
沈雲楓聽到陸淺的話,本來劇烈跳動的心就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
原來自己在她這裏也沒有什麼不同。本質上竟然跟路人沒有兩樣。
意識到了這一點,沈雲楓沒來由地有些失落,擦拭的手停了下來。
陸淺輕聲呼喚:“沈…雲楓?你怎麼了?”
沈雲楓回過神來:“沒…沒什麼。”
“爹!爹!”
平安在這個時候哭喊出聲,兩隻小手在空中亂抓著。
沈雲楓趕忙過去抓住平安的兩隻小手。
一雙大手將小手護在手心裏。平安安靜下來,睜開雙眼,看到沈雲楓的臉就在眼前,激動地撲到了沈雲楓的懷裏。
沈雲楓溫柔地撫摸著平安的頭髮,嘴裏輕聲安慰道:“平安,不怕了,爹不是在這兒嘛。”
平安的聲音還有些沙啞:“爹,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呢!”
沈雲楓被小小的平安安慰著,心裏暖暖的:“有平安關心爹,爹怎麼捨得不回來呢?”
平安坐起了身子,看著沈雲楓就在眼前還有些不敢相信。呆愣著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沈雲楓的臉。
等到感覺到手上那真實地觸感的時候,這才小大人般鬆了口氣。
陸淺看到平安呆萌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沈雲楓聽到陸淺的笑聲,也彎起了嘴角。
平安的肚子這個時候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平安聽到肚子叫的聲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陸淺察覺到平安偷偷看自己的眼神,嘆了口氣。
看來平安還是沒有把她當做一家人,肚子餓了也不敢說。
沈雲楓見了他這幅模樣,寵溺地捏了捏他的鼻子:“小傢伙,餓了就說!”
陸淺適時地從空間裡兌換了兩斤紅薯,生了一小堆火,三個人一起烤起了紅薯。
陸淺將自己烤好的紅薯掰開,把一半遞給了平安。
平安透過紅薯升起的熱氣看向陸淺的臉。
陸淺溫柔地笑了笑:“平安,怎麼了?你再不接,孃的手都要燙壞了。”
平安一聽陸淺這麼說,趕忙接過了紅薯,還對陸淺道歉:“對不起,娘。”
奶聲奶氣的樣子把陸淺都逗笑了。
“傻孩子,我是你娘,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陸淺摸了摸平安的腦袋,平安忽然抬起頭,把手裏的紅薯遞到了陸淺的嘴邊。
“娘先吃!”
陸淺愣了下,鼻尖都是紅薯的香氣。
沈雲楓笑了笑,也把紅薯掰開遞到了陸淺的嘴邊:“今天的大功臣先吃!”
陸淺一個紅薯咬了一口,人生第一次覺得紅薯是這麼地香甜。
沈雲楓看到陸淺甜甜的笑容,明明她離自己這麼近,偏偏又覺得自己和她的距離有些遙遠。
夜晚,劉翠蓮將白天找到的雜糧和田鼠肉燉了一鍋粥,家裏每個人都端著一碗粥在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