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可真是。

    怎麼每句話都能撞在我的心上啊。

    我有點想哭，合上眼睛當做無事發生，繼續說著不知羞恥的話：“哎呀，要是不痛的話，我真想和你再來納一次貢。”

    他俯身抱向我，我趕忙拒絕：“不行，我怕疼……”

    奇異的感覺忽然忽然盤踞了我的軀體，屋裏沒有開燈，我感覺不到玄溟的氣息，可卻有他的重量，慢慢地纏繞在我身上。

    我驚慌地抬起手來，抱住他壓著我的身體，手裏的觸感冰冰涼涼，緻密光滑的鱗片遊過我的面板，意外的舒服。

    他變成了一條大蛇。

    今天見到蟒秀蓮的時候，我本來是被嚇呆了的，以前看到蛇，我也只想著逃離。

    可是這一刻我卻止不住地在想玄溟剛剛對我說的話。

    我也想對他說。

    我怕蛇，什麼樣子的都怕。

    但我不會怕你。

    他繼續慢慢地纏繞我，在我的周身遊走，我以為他只是這樣和我玩，可他的蛇尾用力扭動著，穿過我的雙腿，勾到我的腳踝纏緊。我的衣服被弄散，呼吸也亂了，他沒有停下，美麗而妖異的蛇首伏在我的胸口，金眸在夜色下凝睇。

    之後，我就不清醒了。

    第二天快過午的時候，我終於起了床。

    玄溟又變回了人形，還又一次做好了飯。

    昨晚上的事我一想還臉熱，雖然他到底還是沒有“入身”，但是騎鱗片就已經夠我受得了。

    果然天無絕蛇之路，要想幹點事，他鬼花招真的多。

    我匆匆吃了口飯，想到今天桌子應該到貨了，正想安排一下怎麼佈置，剛走出臥室，就立馬看見那架千目鬼臉黃花梨翹頭案，已經擺在了客廳的牆正中。

    神龕，牌位，香燭香爐，一應俱全。

    我呆呆地看了一會兒，思考自己到底睡得有多死，能錯過搬桌子這麼大的動靜。

    玄溟幽幽走到我身後：“非常合適。”

    講道理，1800萬的桌子，放哪兒哪兒都合適。

    桌子到了還沒補款，我看看手機，黃立秋讓我分期打款就可以，還是一次30萬，說什麼“細水長流”。而我今早上的已經付過了，轉賬記錄還在。

    什麼時候付的，我失憶了？

    我回了個“瞭解”。對方突然刷刷刷刷彈出來幾十條語音訊息，我差點把手機都扔出去。

    反正錢轉完了，我打算假裝沒看見，先不聽他囉嗦，於是一條都沒點開，直接撇到一邊。

    雖然供桌上該擺的都擺了，但是香還沒插，也沒有擺供品。

    我先敬了三柱線香，回頭問玄溟愛吃什麼。

    他抱著我的腿托起，把我放在了供桌上面，我羞得輕輕踹他一腳，趕忙蹦下來了。

    最後，還是把冰箱裏的西瓜切開，擺在了供盤上。

    “玄溟真君之位”，無比招搖地立在神龕正中間，我居然只看著這塊牌子，就覺得氣勢洶洶的。

    “以後我們會收其他的仙家進來嗎？”我問玄溟。

    他冷著臉：“不會。”

    我估計他又吃醋了，立刻抱了抱他。

    忙完這些還有其他糟心事，我拿了紙筆，寫寫畫畫。

    玄溟坐到我身邊看著，我扭頭問他：“你查出胡風簫要幹什麼了嗎？”

    他搖頭：“他始終流竄，很難定位。”

    我頓時有些困惑：“他不是東北挺有名仙兒嗎？他去過哪裏，應該問一下這邊的仙家就都知道吧？”

    玄溟臉色沉沉，沒有回答我。

    “你有沒有向別人打聽過？”我繼續問。

    他皺緊眉頭：“打聽過，都不說。”

    我想想不對：“胡風簫做這麼大動靜，盤城其他的仙家都不管？他到底多大的面子？”

    我是不指望柳玉術能管了，之前柳玉術雖然一直幫我，但在玄溟的事情上，明顯感覺他和胡風簫是一邊的。

    難不成……盤城的仙家，都不想插手幫玄溟？

    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小眉一直說玄溟是邪路子，之前蟒秀蓮也提過，玄溟是被困在盤城，玄溟很可能在這邊不好走關係。

    具體的淵源我是無從得知了，恐怕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問題，但是胡風簫不會等我們準備好，他還會繼續動作，得趕快。

    我繼續埋頭在本子上做筆記。

    胡風簫的套路我已經摸透了，他每次不是用柳玉術就是用我引開玄溟，他真正的目的在於殺死那些惡人，取走魂魄。殺我，只是順便的事。

    那麼找到他殺惡人的規律，應該就可以摸清他的動向了。

    幾個死者，在地點上沒有什麼規律。而且前三個人死了就死了，我只見了鬼，沒有見到屍體，實在是沒地方下手。

    看來只有後面這兩個，三姨和三姨夫可以作為突破口了。

    為什麼三姨要在死前把自己腸胃清空，吃下那麼多的蓮子呢？清空……填裝……

    “她是在把自己變成一個容器嗎？”我突然自言自語。

    玄溟低頭看著我畫的簡筆畫，指著問：“這是什麼？蓮蓬？”

    啊？

    我畫的是醜了點，但是也不能質疑我的象形能力啊！

    我生氣地辯駁：“這是肚子裡的蓮子！點點是蓮子，大圈是肚子……等等！”

    蓮蓬，不就是裝蓮子的容器嗎？

    如果三姨的肚子是蓮蓬，那麼她整個人因痛苦蜷縮起來的樣子，是不是像……蓮花？

    “她想變成一朵蓮花。”我想通了。

    但，變成蓮花有什麼用意嗎？

    其他的人，也還是想不通。

    而且三姨的屍體缺了骨盆，三姨夫似乎缺了雙手。

    “玄溟，你知不知道，崔演和之後兩個人屍體上缺了什麼？”我問他。

    “崔演不清楚，但屠國強的屍體被拆掉了肋骨，杜陸的屍體沒有脊椎。”

    我在紙上畫了畫，又問：“你說，胡風簫有沒有可能是想用好幾個人的骨頭，拼成一個人？”

    玄溟目光下視，也在思考。

    “之前我有留意過他的做法，有很多法術，是以人的屍骨作為媒介的。”他說，“但是隻憑這些，無法判斷究竟是什麼陣法。現在只能感到盤城氣場動盪，找不到中心，顯然陣眼還沒有形成。”

    我稍稍猶豫後，說道：“前幾個死者還有一個共同點，我們，去找那個生魂上我身的女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