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陳燕匍匐的姿勢，好像之前華春豪死的時候。他拖著殘缺的身體爬了出去，卻還是沒有撐到離開殺人犯的腳步。

    他現在卻還在以這樣的姿勢，在兇手的引誘下向其靠近。

    徐由回到桌前看著震驚恐懼中的那幾個人，把那個被陳燕吃光的木碗撿起來。

    “徐先生，能說明一下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嗎？”竇真很警惕地盯著前面正在爬的陳燕。

    徐由平靜地收拾著碗筷，一面解釋：“上面說這片林場不乾淨，要好好做做法事，把裡面的東西都鎮住。你們應該來之前都已經聽說過了。”

    韓大會和竇真面面相覷，兩人又不約而同地低頭看向張主任。

    “老張，老張你起來。”韓大會忽然換了一副嘴臉，親切地把張主任從地上拽起來，“你給我們講講，泡子村以前遇到過啥邪乎事兒沒？”

    張主任一言不發，縮在椅子上打哆嗦。

    “沒事兒，老張，你和我們說說，我們有醫院的關係，給你好好看看你這病。”竇真也出來遊說，他的眼睛現在適應了，不再一直捂著，但眼珠子上遍佈血絲，紅得嚇人。

    老張躲開了他們，沒有回答，而是一直盯著桌子上的那隻木碗。

    那隻碗裡面現在關著趙素英。

    他不能說，一旦說了華春豪，就會馬上牽扯出趙素英。他已經自己把自己套進了這件兇案裡，爲了利益殺人，還沒有承擔心理負擔的準備，只能把自己熬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這報應來得倒是快。

    “泡子村在這邊沒有多少年，你們問他也沒什麼用。”徐由給他們打了個掩護，“這地方死人多了，以前的老墳也平了好幾次，你們知道海鳴村嗎？”

    我驀地被挑動敏感的神經，注意從張主任一瞬間回到徐由身上。

    “啊，那個慫地方，離這兒不算遠吧，邪乎得很。”韓大會說道，“之前開車路過，那兒的人瞅著就不是啥好東西。”

    “本來上頭是不是說要談那塊地的，但是後來去了幾波人都沒談下來，都說那兒不對勁。”竇真也想起來一些細節，“聽說只有一些搞邪教的去，後來也沒動靜了。有個瘸腿老頭子吧，回來就開始賣藥，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他們說的這個時候，我已經出生了，崔演去了海鳴村，估計那些買相柳血做的藥的人也都開始活動了。

    “對，海鳴村那片地搞不定，上面不想要了，才改道的泡子村。”徐由說得還蠻清楚，“你們就想吧，盤城就這麼大點兒地方，你們要是也因為害怕邪乎事兒，作走了這筆生意，就等於捧著飯碗往別人懷裏送。”

    韓大會和竇真一時都不說話了。

    錢捂住了他們的嘴。

    徐由轉回頭來看他們：“你們想把這裏擺平也容易，我來就是幹這個的。”

    “那我們該怎麼做？”竇真真有點信了。

    “你們身上的東西都給我一點，放這個碗裡。”徐由先走到他跟前，比劃比劃他的眼睛。